“……”
一個硬漢,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哀怨”地對你說,他要哭給你看,畫面屬實有些違和。
寇栾按捺住暴揍對方的沖動,平複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想哭就哭,最好能哭出一條河,直接把我們沖出去。”
不怪他們話多,單純是行走的過程,實在是太無聊了。
尤其是在四周沒有什麼風景,隻有一片荒地的情況下。
在董大有用暴力對待完老太太之後,他們就一同離開了。
最後的時刻,董大有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突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寇栾也不能幸免。
不過,董大有的行為,倒也不能算是毫無意義。
至少,通過他的嘗試,他們基本能夠确定,老太太壓根兒不會給玩家任何反應。
但因為對方實在表現得太過惡劣,為了避免遭到報複,再加上暫時榨取不出額外的信息了,衆人一緻決定開溜。
就像大家肉眼看到的那樣,濃霧中隻有一條路。
既然無法回頭,那他們的前進方向,就顯得非常明确了。
無論如何,停在原地都是最愚蠢的做法。
讓寇栾略感驚訝的是,阿鼠竟然全程都耐住了性子,不僅一言不發,甚至沒有主動接觸那名老太太。
深不可測的一個家夥。
寇栾暗自判斷道。
“玉和,前方的景象,有沒有變化?”走在最前方的談星晖,看向與他并排的人。
“沒有。”
滕玉和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說……離開會不會是錯誤的選擇?”談星晖思索道,“或許,我們應該在那個池塘邊,繼續等待一段時間。”
事實上,談星晖的觀點,也不無道理。
畢竟,走了那麼久,除了那個黝黑的池塘和奇怪的老太太,他們什麼都沒看見。
“不排除這個可能。”滕玉和微微颔首,“再走半個小時吧,假如還是這樣,我們就和其他人商量一下,看看是否需要回頭。”
“好。”談星晖沒有異議,“對了——”
他本想再展開一個話題,耳邊卻忽然炸響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饒是談星晖這種寡言少語的穩重性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稍稍吓了一跳,更不用說後方的蘇旻文了——
他直接一蹦三尺高。
下一秒,男孩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蓄勢待發地準備遁逃。
“去哪兒?”Susan牢牢地拽住他後頸的衣領,語氣冰冷地詢問道。
“姐,你快放開我!咱們一起跑!”蘇旻文焦急地手舞足蹈,想要掙脫Susan的束縛。
“跑?為什麼要跑?”
“姐,你也聾了嗎?你沒聽到槍聲嗎?”蘇旻文幾近崩潰地喊道,“再不跑,就晚了!”
“槍聲?你這輩子聽見過槍聲嗎?”沉默了片刻,Susan一臉嫌棄地說道,“那是鞭炮,笨蛋!”
“……啊?”
聞言,蘇旻文愣愣地停止了掙紮。
他磨磨唧唧地轉過身,生怕他熟悉的老姐,已經變成了某種善于欺騙人心的怪物。
幸好,他的想象沒有成真。
Susan正抱着胸,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犀利目光,靜靜地凝視着他。
蘇旻文立即故作鎮定地偏開臉,望向聲音的源頭。
不知何時,濃霧已經盡數散去,他們的面前,出現了綿延不斷的建築群。
建築基本都是現代的結構,除了高樓的數量較少,看着就跟他們居住的城市,沒有什麼兩樣。
“姐,我們是不是回去了?”
蘇旻文差點喜極而泣。
“我不這麼認為。”Susan卻搖了搖頭,“我對眼前的這些房子,沒有任何印象,你覺得,短短幾十分鐘的時間,有什麼力量,能夠把我們遷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對哦……”
蘇旻文無比哀傷地歎了口氣。
顯然,他對于相隔不遠的建築群,同樣沒有任何印象。
他和Susan都是土生土長的H市人。
H市雖然算不上是超一線城市,但在二線城市裡,絕對能夠位列前茅。
目前,他們姐弟倆,一個在H市工作,一個在H市讀書,從小到大,他們基本跑遍了那座城市的每個角落。
因此,沒有儲存在他們記憶中的場景,大概率可以判定,那是不屬于H市的地方。
更何況,他們視野中的建築群,高樓大廈的數量,實在是少得可憐,僅僅是粗略的一瞥,蘇旻文就能确定,這裡絕對比不上H市的繁華。
那陣噼裡啪啦的聲響,逐漸趨近于無,蘇旻文抻長了腦袋,看了老半天,卻還是沒能發現鞭炮的痕迹。
于是,他隻能硬着頭皮,再次詢問道:“姐,你怎麼知道是鞭炮?”
“……你看東西能不能不要隻看正前方?”Susan已經被自家弟弟的愚蠢,徹底震驚了,“拜托你轉一轉脖子上那顆金貴的頭顱,往你的左右看一看。”
“哦哦。”
蘇旻文立即按照Susan的話執行。
果不其然,他看見建築群的外部,類似入口的地方,左右兩側各立着一根長長的石柱。
石柱的頂端處,垂下來兩根繩索,繩索上似乎挂着某種東西。
由于已經使用完畢,蘇旻文隻能通過地面上兩攤紅彤彤的殘留,勉強判斷出,那曾經是兩串鞭炮。
“為什麼要放鞭炮?”蘇旻文的聲音充滿疑惑,“是為了歡迎我們?還是恐吓我們?”
“誰知道?”Susan聳了聳肩膀,“先不說這個,我有個問題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