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老太太,不是一個危險人物,她也必然是個狠人。
邢峰本以為,跟寇栾一起,探索銀池附近,不僅是個大大的閑差,危險性還極低,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撞上一樁手段殘忍的兇殺案。
如今,兇手已經不知所蹤,看似羸弱的受害人,還疑點重重。
涉及腦力的問題,他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偏偏“引”内的環境,體力也作用有限。
邢峰隻能被動地跟随寇栾的步伐,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笨拙地模仿着寇栾的一舉一動。
幸好,寇兄弟的人品,非常值得信賴。
否則,按照寇栾的智商水平,他隻有被算計還毫不知情的份。
“先等着吧。”
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寇栾主動提及了接下來的安排。
“……等?”邢峰依舊覺得費解,“等什麼?”
“不知道。”寇栾聳了聳肩膀,“等待的目的,是觀察變化,在變化發生之前,沒人能夠提前知曉它的内容。”
“那我們需要等到什麼時候?”
“黃昏吧。”寇栾回答道,“從這裡走回村口,大約需要半個鐘頭,恰好趕上集合的時間點。”
“要不……先回去一趟?”邢峰的面色有些猶豫。
“為什麼?”寇栾挑了挑眉毛。
“阿鼠。”
“你想提醒其他人?”
寇栾瞬間就明白了邢峰的意圖。
“差不多吧。”邢峰含混道,“那個姓蘇的小子,還有他那位渾身是膽的姐姐,都是這一局遊戲的新玩家,沒什麼經驗,我怕他們遇上阿鼠,弄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的話音剛落,寇栾就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幾眼。
半晌,寇栾才意味不明地感慨道:“看不出來啊。”
“……什麼?”
邢峰滿臉寫着莫名其妙。
“你竟然會主動關心陌生人。”
寇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歹是住過一晚的舍友,那小子要是挂了,今晚還不得輪到我?”邢峰瞪起了眼睛,“更何況,這才剛剛開局,就死了一個董大有,這一關的場景那麼大,再多死幾個人,我們還探索個屁!”
“别急。”寇栾微笑着安撫道,“氣氛太低迷,我開個玩笑,我理解你的意思,對于這個提議,我的回答是——”
“沒必要。”
“沒必要?”邢峰撓了撓頭,“他們沒有危險?”
“有。”寇栾坦誠地點了點頭,“但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啊?”
“第一,假如阿鼠真的想要傷害我們,他不會錯過今早的集合,空蕩蕩的村口,簡直是最佳的埋伏地點,隻要他提前蹲守到附近,就能挨個對我們進行擊破。”
寇栾展開了自己的分析。
“可是,現在的我們,已經各自分散,在沒有輔助手段的情況下,他很難在偌大的環境裡,對我們進行缜密的追蹤。”
“第二,假如真的發生了小概率事件,消失的阿鼠,返回了村子,并且,其他的玩家,不幸地撞上了他,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因為,在正式分别前,我恰好聽到了他們的分組安排。”
……什麼恰好?
分明是偷聽到的吧!
邢峰抑制住了插嘴的沖動。
“Susan和談星晖一組,蘇旻文和姚芳華一組,滕玉和獨自行動。”寇栾假裝沒有注意到邢峰的表情變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這樣的配置,安全性極高,除了蘇旻文那一組,稍微有點兒懸,其他的兩組,都非常靠譜。”
“哪怕是最懸的那一組,都有姚芳華這種頭腦活絡的老玩家,再加上銀池村複雜的地形,他們不至于走入絕境。”
“第三,阿鼠的行為,已經充分說明了誰才是他的首要仇恨對象,既然如此,還有誰會比選擇待在此地的我們,更加危險呢?”
寇栾輕輕地勾起嘴角。
“我靠!”
邢峰字正腔圓地罵了一聲。
他難得發了回慈悲,關心關心别人,結果關心了一圈,才發現處境最危險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邢峰反射性地想要張口回答寇栾——
奄奄一息的老太太,看起來比他們還要危險。
然而,回憶起老太太那分外頑強的生命力之後,他發現那根本不是“脆弱”的他們,能夠輕易比拟的。
邢峰立即閉上了嘴巴。
“别擔心。”寇栾寬慰道,“超自然力量,對于我們來說,可能太過棘手,但一個疑似精神高度崩潰的人,我們怎麼可能會制服不了?”
聞言,邢峰用力地拍了下腦門兒——
對啊!
他怎麼把這茬忘了!
好歹自己也是個雇傭兵,竟然被寇栾循序漸進的言語,一頓亂七八糟地忽悠,最後直接掉進了溝裡。
就連正式進入遊戲之前,被他狠狠地威脅了一番的阿鼠,此刻竟然都成為了他的恐懼對象。
簡直荒唐得可笑。
對于自己的身體素質,邢峰那是相當的自信。
即使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他也一定可以打得阿鼠滿地找牙。
想到此處,邢峰立馬變得安心了許多。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寇栾再度開了口,“阿鼠沒有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附身。”
“……”
邢峰剛剛放回胸腔的心髒,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什、什麼東西?”他戰戰兢兢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寇栾歎了口氣,“但願不要發生意外吧。”
“……”
不要亂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