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Susan也覺得有些奇怪。
按照她和談星晖事前的約定,對方不應該過了那麼久,還沒有返回。
進入檔案室後,無非有三種情況——
第一種,檔案室裡沒有他們需要的文件。
在這種情況下,談星晖的返回速度,無疑是最快的。
第二種,檔案室裡有他們需要的文件,并且内容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談星晖大概率會選擇現場将文件讀完,然後将文件放回原位,再返回辦公室。
既然内容不多,那他花費的時間,同樣不會很長。
第三種,檔案室裡有他們需要的文件,但是内容極多。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避免引起懷疑,談星晖隻能先看掉一部分文件,再将剩下的文件,藏匿起來,帶出檔案室。
Susan相信談星晖的判斷力,哪怕遇上第三種情況,他也不可能在檔案室裡,逗留這麼長的時間。
整整兩個小時,談星晖究竟在幹什麼?
發生意外了嗎?
為什麼她在辦公室裡,什麼都沒聽見?
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Susan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直到一陣血腥氣,彌漫在口腔裡,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用力。
很快,她和女領導就到達了廁所的位置。
“談專家,你在裡面嗎?”
女領導站在門口高聲喊道。
現在,Susan唯一慶幸的事,就是對方的性别。
要不然,對方肯定會跳過詢問的環節,直接沖進男廁所。
Susan站在女領導的身後,顧不上對方會不會因此而産生懷疑,就朝着走廊的盡頭方向,用此生最高亢的嗓音呼喚道:“談星晖,你在哪兒?”
聞言,女領導立即扭過頭,欲言又止地打量着她的臉。
“我也很擔心。”
Susan象征性地解釋了一句。
“領導,出了什麼事兒?”
廁所和檔案室的中間,突然冒出了一個人頭。
“小張,你快出來!”女領導的眼睛頓時一亮,“你去男廁所看看,裡面有沒有人!”
“好的,領導!”
小張滿臉殷勤地應道。
見狀,Susan的一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她剛剛還在慶幸,自己和女領導的性别,轉眼間,就有一名男性,被她和女領導的音量吸引,主動送上了門。
她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個能夠阻止小張進入廁所找人的理由,因此,Susan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男廁所。
“怎麼樣?”
女領導伸長了脖子,焦急地詢問道。
“小便池這邊沒人。”小張回答道,“我再檢查一下隔間。”
從廁所的大小,不難看出,它内部隔間的數量不多,應該不超過四個。
Susan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等待行刑的人,刀閘已經懸到了頭頂,馬上就要落下。
“嘎啦——”
小張打開了第一扇隔間的門。
“沒人。”
他實時地向領導彙報着結果。
十幾秒的時間,他又檢查完了第二個和第三個隔間——
“沒人。”
“還是沒人。”
“領導,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好。”女領導雙手抱胸,神色中的慌張,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狐疑,“你趕緊檢查。”
門闆再次被推開。
熟悉的“嘎啦”聲,第四次鑽入Susan的耳中,她卻隻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領導,沒……”說到一半的話語,毫無預兆地戛然而止,“诶?”
“怎麼了?”女領導高聲詢問道。
“領導,有個陌生的男人,倒在地面上。”小張一五一十地描述道,“好像昏迷了。”
“什麼?”
女領導和Susan同時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
“你趕緊把他扶出來。”
女領導的表情,再度變得慌張起來。
半分鐘後,小張架着談星晖,吃力地來到了門外。
談星晖的面色蒼白,眉頭緊鎖,緊緊地閉着眼睛,好像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見狀,Susan手足無措地怔在原地,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直到談星晖掀起眼皮,沖着她的方向,隐蔽地比了一個他們事先約定好的手勢,Susan才恍然大悟。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作為一個眼光毒辣的職場人,她竟然沒看出來,對方還是個“影帝”。
須臾,談星晖終于悠悠地“醒轉”過來,他先是迷茫地打量了一會兒四周,然後才聲音沙啞地詢問道:“發生什麼了?”
“談專家,你在廁所的隔間裡暈倒了!”女領導關切地端詳着他的臉,“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