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空屋子的另一間主卧裡,發現了一個東西。”寇栾鄭重地清了清喉嚨。
“什麼東西?”蘇旻文擡頭問道。
“老太太的死亡證明。”
寇栾無比清晰地給出了答案。
“靠!!!”
蘇旻文瞬間喊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氣勢。
“……大哥,這麼重要的事,你等到現在才說?”少頃,他将雙眼瞪得滾圓,“我真是想給你跪下了!”
“重要嗎?”寇栾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難道你認為她是正常人?”
“……”
蘇旻文竟然無法反駁。
“你呢?”既然說不赢寇栾,他果斷地決定換一個攻擊目标,看向了自己的舍友,“既然你已經知曉,老太太不是活人,你剛剛為什麼會對她的快速恢複,表現得這麼詫異?”
“廢話!”邢峰挑了挑眉毛,“老家夥一直表現得那麼羸弱,證明她不想讓我們發現她的身份,既然如此,昨天還是一副快死的樣子,今天就變得生龍活虎了,我能不驚訝嗎?”
“……也對。”蘇旻文立馬被對方說服了,“所以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轉而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
“制造一種詭異感吧。”滕玉和回答道,“她似乎不想讓我們靠近銀池。”
“她能這麼好心?”
“不知道。”滕玉和搖了搖頭,“即使變成了鬼魂,她的仇恨對象,應該也隻有她的孫女,對于我們這樣的外來者,她理應不會進行加害,但她也沒必要對我們進行保護,我個人更傾向于,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為了驅逐本地的居民,順帶着恐吓了我們,就像她對池水的壓制——”
“也許,她單純是為了跟自己的孫女作對,卻不可避免地延緩了銀池對村子的污染。”
“有道理。”蘇旻文聽得頻頻點頭,“那麼,新問題來了,作為銀池村土生土長的人,她為什麼要驅逐其他的居民?”
“可能跟她的死法有關。”
寇栾懶洋洋地搭了個腔。
“……死法?”蘇旻文再次愣住了,“死亡證明上有相關的信息?”
“不錯嘛。”邢峰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應還挺快。”
“好歹我也是個研究生。”蘇旻文強調道,“正經考上的那一種。”
“她是怎麼死的?”
眼看看話題逐漸走偏,滕玉和主動望向寇栾。
“多處軟組織挫傷,年齡大,沒熬住,就直接歸西了。”寇栾簡明地回答道。
“這跟她驅逐本地的居民,有什麼關系?”蘇旻文又聽不懂了。
“來來來,我給你這位貨真價實的研究生,用大白話翻譯一下。”邢峰勾起嘴角——
“打死的。”
“……”
蘇旻文再度失去了言語。
“不要告訴我,她是被其他的居民打死的。”他的神情漸漸麻木。
“你猜?”
“……這也寫在她的死亡證明上了?”
“我已經後悔誇你了。”邢峰邊歎氣邊搖頭。
“……”
“死亡證明上有她的死亡時間,應該是近兩年内的任意一天。”滕玉和笑着替蘇旻文解了圍。
“沒錯。”寇栾點了點頭,“老太太想要為自己的孫子,讨個公道,所以才拒絕官方的調查結果,大肆地宣揚她口中的‘真相’,反正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當地的居民,完全可以把她當成個瘋子取樂。”
“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銀池村的旅遊業,漸漸開始萌芽,你覺得,銀池村的居民,會放任這種對當地極為不利的言論,肆意流傳嗎?”寇栾用反問作為收尾。
“所以,他們才……”蘇旻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可是,這也太狠心了吧?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很可能彼此相識。”
“與外界隔絕,年老,瘋狂,再加上女性,還有比這更完美的下手對象嗎?”寇栾笑了笑,眼中卻沒有什麼溫度。
蘇旻文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他搜腸刮肚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适的角度,隻能洩勁地放棄了。
“真諷刺啊。”寇栾已經徹底收斂了笑意,“明明是封建主義的受害者,後期卻成長為了劊子手,最終又死于封建主義。”
“像是一個輪回。”
姚芳華小聲地補充道,神色略顯觸動。
“我們得抓緊時間了。”滕玉和示意衆人看向天空——
“最多半個小時,天就要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