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神之心?”
東方晴君松開溫迪的頭發,連帶着掙脫他的手:“我猜……你或多或少也知道冰神為什麼想要你的神之心。”
溫迪抿唇,微微苦笑着:“……你知道,我不會對你撒謊。”
“我不會去問任何你不想告訴我的事,事實上我也根本不在乎冰神到底在謀劃什麼。”
東方晴君擡腳從石牆上輕躍下來:“但她最好做足了為屬下的行徑付出代價的準備。”
“尤其是那個……本是蒙德人的執行官。”
溫迪的瞳孔顫動了一下,有些發愣地看着東方晴君站到了他面前。
東方晴君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這也是你要演戲到底的原因之一,對吧?跨越五百年的怨恨,你選了用最笨的一種方法去承受。”
“而更可惡的是……冰神也清楚這一點。”
冰神知道那個名為女士的執行官對他心存惡意,也知道巴巴托斯會放任她肆意妄為,因此才派女士前來。
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明姿态。
“……”溫迪露出非常複雜的表情,目光卻沒有閃躲。
東方晴君的雙眼裡帶着難以抑制的不甘:“我本想着,如果我再早點醒來,如果我是全盛狀态……我一定不會讓你遭受這種事。”
“結果從一開始,決定權就不在我手上。”
溫迪瞬間慌了神,艱難地開口:“不是這樣的……”
“巴巴托斯。”東方晴君伸手攥住溫迪的衣領,“我本是外來者,更并非作為神明誕生,我沒有屬于自己的國家,沒有自己的子民。”
“所以對我來說,接納了我,陪伴着我的你們……就是我擁有的一切。”
“為了守護你們,我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包括犧牲性命……你明明知道的,卻還是讓我眼睜睜地看着你受到傷害。”
東方晴君的聲音愈發苦澀:“這不公平,巴巴托斯——”
“對不起……”溫迪有些顫抖着,伸手将東方晴君擁入懷中,“對不起,晴君……”
此刻才完全意識到東方晴君懷着怎樣心情的他,第一反應竟是有些開心,随之而來的就是難以言喻的酸楚。他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這種讓她難過的方式來保護她,隻是他真的别無選擇。
“你聽我說……”他用力地抱着她,聲音低沉而憂傷,“我隻是希望至少在你恢複力量前,你能盡可能地遠離冰神。”
“神之心對于我們隻是作為象征的魔力器官,但對你來說……卻是維持生命的心髒。”
“哪怕冰神知道了這個秘密,她也不會停下腳步……而你也注定會站在她的對立面,成為她認定的敵人。”
溫迪松開了東方晴君,但手仍是緊緊地抓着她的胳膊:“所以……你一定要當心!”
溫迪眼中的破碎令東方晴君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失去你的風險,我再承擔不起了……”
……
蒙德城,城牆上。
“至于為什麼沒有神之眼的你,能通過七天神像自由使用元素力……”
“這個答案……”溫迪有些傷腦筋地笑了笑,“很遺憾,需要你在接下來的旅途中繼續去尋找了。”
背着行囊的熒仍是很平靜的神色:“沒關系,隻是我原以為是你借給我的。”,派蒙飄在她身旁:“這麼說,或許她還可以使用其他的元素力?”
溫迪故作神秘地笑着:“到時可以試試哦,這可是很特别的眷顧。”
不遠處,靠着石牆的東方晴君一手撐着臉,注視着天邊。
這五百年間,我好像錯過了很多事……或許,還不止五百年?
“晴君大人。”
東方晴君應聲側頭,迪盧克拎了一大包東西走了過來:“旅行者她們去收拾行李時,琴也為您一并置備了些路上需要的用品——”
“發生什麼事了嗎?”迪盧克微微俯身湊上來,飛揚的紅發遮住了東方晴君眼中的半邊天空,“您看上去有些憂慮。”
“……多謝。”東方晴君站直了身,略微一擡手,“隻是睡了太久的我,還沒有想好怎麼活動筋骨。”,迪盧克手上的背包瞬間消失。
“但不論世界的風向怎麼變,風筝線永遠都牽在自己手裡。”
感受到風中傳來的震動,迪盧克和東方晴君一同擡頭看去。
天空中,一個熟悉的青藍色身影正飛速靠近。
“特瓦林——!?”
派蒙和熒都非常吃驚,溫迪無奈地抓了抓後腦勺:“哎呀,剛好我們聊完了。不過這作為離别驚喜是不是有點太高調了?”
“我一向比較喜歡高調的離場方式。”東方晴君走了過去,朝着熒與派蒙伸出手,“那麼,準備好出發了嗎?”
“嗯!”熒與派蒙牽住東方晴君的手,銀色的光點浮現在周圍,東方晴君鄭重地看向溫迪與迪盧克:“下次見。”
“嗯,下次見啦。”溫迪笑着揮了揮手,迪盧克正色道:“好的,祝你們一路平安。”
光芒乍現,三人瞬間出現在半空中,派蒙趴在熒的肩膀上,随着熒落在特瓦林的背上:“哇啊!可、可前不久特瓦林才襲擊過蒙德,這樣會不會又吓到大家呀?”
站在前方的東方晴君迎着風,笑得熱烈而爽朗:“哈哈,正因如此才要向蒙德的民衆以及敵人大聲宣告——”
特瓦林應聲揮動雙翼,騰空而起。
“四風守護之東風龍,已經回歸!”
巨大的龍身卷攜着勁風在蒙德的天空之上呼嘯而過。
城門附近,正率領騎士團管制街道的琴與凱亞擡頭,在一衆居民的驚呼聲中露出釋然的笑容。
溫迪站在城牆之上,與迪盧克一起遙望着天空中逐漸遠去的龍影,輕吟着屬于神明的低語。
“聽見了嗎,各位?這是來自風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