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軍隊進入的六十多天前,出亞特蘭大城的高速路上出現了擁堵。開始的時候,也并不是堵得非常厲害,如果等一等的話,也是可以出去的。
"什麼?去機場?"出租車司機煩躁地按了一下喇叭,眼睛透過後視鏡看着抱着包坐在那裡的黑發女孩:"這個時候去什麼機場,飛機肯定不飛了!…我可沒這麼多時間在這裡等,我還有我自己的家庭要照顧。"
"嘿你這人怎麼…"
女孩被司機踢出去了。
四周都是車來車往,大家都懼怕如果停下來的話,會被可能存在的行屍趕上。
"excuse me…"
"…能讓我搭一下車嗎?"
"呃…"
并沒有人停下。
"嘿!你不能站在路邊,這裡不安全。"
穿着警服的短卷發男人在紅着眼圈的女孩身側搖下車窗,手拍了拍車身。
"你要去哪裡?"
"呃…我…我不确定…"
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很多人不知道該要去往何方。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後車座上的女人和孩子,和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可以坐我們的車。"
"嗚…謝…謝謝…\"
"你叫什麼名字。"
"艾比·李。"女孩擦幹臉上的濕潤。"…你呢?"
"肖恩。"警官模樣的男人眼睛看着路,擡手把汽車門鎖上。"肖恩·威爾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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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耶稣,予其贊美,饋贈其高尚品格…奧蒂斯,他為了挽救一個孩子,付出自己的生命,而如今,這是我們最珍貴的财富。我們感謝上帝。願他在你的懷抱裡永享安樂。他雖死猶生。"
在陌生人的葬禮上,艾比抱着胳膊看着農場主一家一個一個上前把石塊放在石冢前。
"肖恩,你願意為奧蒂斯作悼詞嗎?"白發蒼蒼的農場主看着肖恩。
卡爾因為打獵意外被槍打中了肚子,肖恩和農場主家的一個人出去尋找手術需要的設備,最後回來的隻有肖恩。那些設備和工具救了卡爾的命。
"我們被群屍追趕,我扭傷了腳腕,腳踝腫得老高…'我們必須要救那個孩子',他是這樣說的。他把背包推給我,他說'我殿後,掩護你',可是當我回頭的時候他已經……如果不是奧蒂斯,我不會得救,卡爾也不會得救。"
"……"越過陌生人的石冢,艾比把目光放在了肖恩身上。
肖恩濃密的黑卷發已經剃掉了。和兩個月之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艾比回頭看看達裡爾,她發現達裡爾也在盯着肖恩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達裡爾和她對視了一下,然後他移開了視線。
"如果說誰的死會有意義,"肖恩一瘸一拐地走到石冢前,往上面加上了最後一塊石頭。
"他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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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尋找索菲亞的計劃被擱置到了明天。瑞克因為被抽血太多不能走太遠,肖恩扭了腳腕不能走路,其他的人不是受傷就是不會用槍。
在能有新計劃之前,大家都分散了開來。卡爾需要人照顧,洛莉和瑞克一直呆在農場主的房子裡沒有出來。戴爾決定帶着T仔去井邊取水,格倫打算和農場主的女兒瑪姬一起去外面找些抗生素。
"你腦袋怎麼了。"艾比看着肖恩給卡車加着油。他頭頂上有一處裂開的傷口。
"不小心刮到的吧。"肖恩埋頭幹着活,聲音裡沒什麼遲疑。"大概是從藥房的窗戶跳下來的時候,玻璃滑到的。"
艾比想說什麼,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溜到了那輛卡車的後鬥上。
後面放着一把長/槍。
肖恩是有一柄長/槍,不過那一柄是警局裡的,和車裡的那把不一樣。
"所以,大小姐你有何貴幹?"肖恩把寫着'POLICE '字樣的鴨舌帽帶上了,蓋住了那道傷口。
"啊…哦,"艾比回了神:"我是想問你能不能教我…"
"現在不是時候。"肖恩呵呵地冷笑,像是在表達着對瑞克和農場主的不滿。"你聽到赫謝爾說的了,不許在他的地盤上拿槍,所以我現在沒法教你射擊。"
"呃,其實我是想說,你能不能教我開車…"
"……"肖恩呆滞了那麼一下,他擡頭看着艾比,像是看着一個蠢貨。
…怎麼啊,沒見過不會開車的亞洲人、因為要深造所以才來你們這個公共交通一點都不發達的大農村的嗎!
艾比看着肖恩,理直氣壯地開口:"我不會開車。"
"難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一個人站在路邊哭。"肖恩覺得有些滑稽,他低聲笑了笑。"我待會要開車去洲際公路,留意一下索菲亞。順便教你開車。"
"謝了。"
"不客氣,大小姐。"
"……"
肖恩叫艾比大小姐是沒什麼正面的意思,他覺得她又事兒又不頂用,就像一個花瓶大小姐…唯一的優點是,至少她總是很聽他的話。大概也是因為有救命恩人的那一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