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肖恩不介意說出來,他覺得艾比會懂。"他不能保護洛莉,不能保護大家。如果我真的是個危險的人,他就應該做些什麼,比如說殺了我,是不是?"
"……"
"我知道大家怎麼想,我不是個壞人,我隻是想要保護這個營地…"肖恩喃喃自語着,聲音低沉得吓人。"我救了洛莉,救了卡爾,公路上的時候,營地裡,還有那天的晚上,那都是我…"
"嘿…"輕聲說着,艾比雙手握住了肖恩的幾根手指。"不要去想那些。現在我們應該解決眼下的事。…你不是還要保護大家嗎?"
她把"洛莉"換成了"大家"。
"All right…"肖恩冷靜下來了。看上去就和過去沒什麼區别。"我們得殺了那個小混蛋。"
"……"艾比認真地考慮了這個建議。"…不用走一下流程的嗎?"
"流程?"
"…至少從他嘴裡挖一些東西出來再決定?"艾比覺得給人行刑很悲哀,更悲哀的是無能為力。…她也不想就這樣殺了一個陌生人啊,可是誰能有更好的辦法?"讓我們的良心好過一點。"
"好…"肖恩同意了。"我去和瑞克說…嘿達裡爾!"
達裡爾不想搭理肖恩,不過他還是應了一聲。
"怎麼了。"
"你有活幹了。"肖恩抱着胳膊站在那裡,臉上的瘀傷讓他看上去有一種危險的氣質。
"All right."達裡爾已經能想到他要幹的活是什麼了。瑞克是個大聖人,肖恩現在形象太爛了所以自然是要回避,其他人也都太慫了做不了。
他看到艾比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那張小臉上有一點無奈。她手上有來自肖恩的血,她用手裡的那塊毛巾擦着手,聲音柔軟又細膩:
"你小心點啊,不要把自己弄傷了…谷倉的鑰匙在瑞克那裡。"
達裡爾輕輕地對她點了點頭。
她和肖恩站在一起,談着殺人折磨人的話題,就好像兩個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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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裡爾去拷問'囚犯'了。
一開始隻是拳打腳踢,最後連刀子都動上了。他把蘭德爾愈合的傷疤揭開了,蘭德爾疼得要死要活的。
"我都招了!我都招了啊!我和他們不熟,是在路上遇見的!"
蘭德爾沒招,他在玩小聰明。達裡爾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們有多少人?你不說的話,你的腿也别想要了!"
又是一番慢刀子折磨後,蘭德爾撐不住了:
"三十…三十個人!"
"還有呢?你不想我把你手指頭砍下來吧?"
"我說,我說!他們…有重裝備,自動步槍…可是我什麼都沒做!"
"你的人想要射殺我們,搶奪我們的農場,你說你是無辜的?"
"我不一樣的!他們和你們一樣,有男有女,我以為和他們一起生存機會大一點。可是有一次,幾個男人找到了塊野營地,是一個男人和他的兩個女兒,她們很年輕,很可愛…然後那些人就把她們…"
達裡爾的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一直到裡面隻剩下了冰冷。
"可是我沒有碰那兩個女孩!我不是那種人…"
蘭德爾的求饒沒有什麼作用,迎接他是和拷問毫不相幹的拳打腳踢。
達裡爾把手背上的皮膚打裂了。
.
"都說了小心點了…"
拷問中場休息的時候,艾比來給達裡爾送了些水。
她沒敢多說什麼,達裡爾看上去很糟。
…不是字面上的糟,而是那種情緒上的。他看上去情緒很激動,非常的氣憤,手上和身上都有血。
艾比看着達裡爾捏着水瓶大口地往口裡灌。她看了一眼谷倉。
"…要不要給他也喝點?"
"喝個屁,你不是想殺了他嗎。"達裡爾冷笑了一聲。"僞善。"
"……"
艾比覺得有些慚愧。她在他面前的确是裝不了什麼好人。
沒有注意到頭頂壓下來的男人制造出來的陰影,在達裡爾的手放在她側臉旁邊的頭發上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達裡爾?"
達裡爾想到了蘭德爾所描述的那兩個女孩。
年輕的,可愛的。
達裡爾的手指停頓了一下。
他并沒有碰到她的臉,隻是觸碰了一下發絲而已。艾比側臉上的那道疤已經變成了永久的疤痕組織,是他的那個該死的松鼠鈎子留下的。
他的手上全是泥和血,顯得她的臉格外的幹淨。
"怎…怎麼了?"艾比有些結巴。
"沒什麼。"達裡爾把手放下了。"我得進去了。"
艾比看着達裡爾抿着唇重新走進谷倉裡。
…她感覺到臉頰很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