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E區的人已經把行屍清理幹淨了,他們站在那裡對峙着——
因為領頭的囚犯老大在清理行屍的時候揮刀砍向了瑞克。之後又把一隻行屍故意扔到瑞克身上。
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囚犯頭子是個重刑殺人犯,殺一個人,殺三個人,都一樣。更尤其是,在他親手打死被行屍抓傷的囚犯同胞之後。手段可以說是相當的殘忍,鐵鈎從脖子後面捅開,然後在倒地的時候大力擊碎活人的頭骨。
面對瑞克的眼神,滿臉都濺滿血液的囚犯老大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兄弟,它都朝我撲過來了。"
"當然,我懂…我懂。"瑞克這樣說着,他危險地眯了眯眼睛。"Shit happens(世事無常)…"
兩個男人盯着對方對峙着。雖然達裡爾向瑞克确認過,給他一個眼神就做掉對方,可是他隻是預備着瞄準,并沒有射出緻命的箭。
達裡爾還沒有到下那個決心的時候。
不過瑞克已經動了殺心。下一秒,他用了最野蠻血腥的方式,一砍刀把面前的殺人犯的腦袋劈開了。
"不!"小個子的黑人囚犯叫了一聲後對瑞克揮動了球棒,沒等打中就被瑞克一腳踹翻在地。
"Easy now…(不許動)"達裡爾用十字/弩對準了摔在地上的小個子,他還是沒有射箭。
小個子囚犯沒有聽話。他爬了兩步從左邊的門跑掉了。
"我來處理。"
瑞克追過去,還沒追到門框,外面的走廊裡傳來了當地一聲悶響。
達裡爾和T仔沒有被聲音分神,他們各自用武器指着另外兩個吓呆了的犯人。
那聲不小的撞擊聲卻讓瑞克在原地頓了一下,他臉上有陰沉的神色。接着他快步跑到了外面。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瑞克拿手遮擋了一下。把手放下來的時候,他看見艾比站在走廊裡,手裡提着一隻滅火器。她另一隻手裡的槍口指着倒在地上捂着臉的囚犯的頭部。
那隻滅火器的底部沾染着來自囚犯的新鮮的血液。
女孩動動手指把槍保險打開了:
"随時都可以,瑞克…随時都可以。"
随時都可以射穿犯人的腦袋。隻要他說動手。
"……"瑞克沒能說出什麼,他無意義地動了動胳膊,然後往前走了幾步。
殺一個人的時候,真的那麼簡單嗎?和剛才做的一樣,在不到一秒的時候劈開人的腦袋,就像砍殺一隻行屍。
…不,它一點都不簡單。
瑞克在内心裡是非常掙紮的,尤其是,在隊伍裡看似人畜無害的女孩用上膛的槍指着陌生人的時候,這一幕讓他有些眩暈。
面對不确認的人,他下不了殺人的決心。小個子囚犯不像窮兇極惡的類型,也不像囚犯老大一樣又高又強壯,他甚至都抵擋不住一個女孩的滅火器。
瑞克沒有想起來,艾比是砸死過人的。宿舍裡的兩個剛屍變的人,殺死戴爾的那一隻行屍,全部被她砸成了稀巴爛。所以在看見慌慌張張跑出來的犯人的時候,她是直接照着他的臉上砸的——藏在拐角處,用兩隻手提着兇器掄起來,隻一下就砸斷了對方的鼻子。
"行了。讓他跑吧。"
瑞克這樣說着,艾比還不放心,她用打開保險的槍指着小個子囚犯,一直到他緩過來後捂着臉爬起來,然後踉踉跄跄地往另一邊的出口跑過去。
艾比一路瞄準着對方的背影,那一側的監獄還沒來得及清理,囚犯直接跑到了滿是行屍的危險區。
在小個子後悔了逃跑,返回來哭着求瑞克放他回去的時候,瑞克當着他的面把那扇門鎖上了。
艾比把槍保險合上了。她心情複雜的看了看門對面正在被行屍追趕的小個子,又看了看瑞克。
"……"
…還不如一槍打死呢。被行屍慢慢咬死,那樣也太殘酷了點。
"我們遇到了情況,"瑞克在前面帶路,艾比在他身後跟着。"這裡是E區,你是從哪邊過來的?"
"D區和E區中間有連通的走廊,我看了地圖。"艾比從善如流地回答,她沒有掩飾的意思,"我和卡爾去了醫務室。…你遇到什麼情況了?"
瑞克不打算隐瞞。
"有個囚犯不老實。我把他殺了。"
不光是沒有隐瞞,瑞克也不打算說什麼'你不該來這裡',或者是'你不該和卡爾一起行動'之類的話,他已經看到了她的能耐。
她回答着他的問題,氣都不喘一下,好像之前發生的事對她毫無影響。隊伍裡很少有人在面對殺人的選擇的時候如此冷靜,甚至是達裡爾也不行。
達裡爾也會猶豫。
在瑞克被囚犯老大扔過來的行屍撲倒的時候,就已經使了動手的眼色。早在那個節點,達裡爾就可以動手的,十字/弩是非常方便的殺器。
可是他卻沒有。
.
瑞克帶着艾比回到了出事的地點,房間裡的人齊了。
剩下的兩個犯人都被達裡爾和T仔押着扔了武器跪在了地上,艾比覺得他們沒威脅了,她把槍揣回去了。
門口倒着囚犯老大的屍體,她低頭看了一眼,沒怎麼被吓到。畢竟活人的死狀比行屍的樣子讓人容易接受多了。
"……"達裡爾用餘光看了一眼跟着瑞克走進來的艾比。他注意到了她手裡用來砸小個子的滅火器,不過他隻是沉默着,并沒有說什麼。
他一向都知道她的能耐。
從農場那會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
而那也是他最不想她成為的樣子,和肖恩一樣,做起那些事來,相當地理直氣壯。
…他還是想讓她過正常的生活,不要面對那些選擇。
"達裡爾,"瑞克看了一眼達裡爾:"讓我們把事情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