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返回去還那隻包之前,達裡爾沒有猶豫很久。
他不需要考慮。三個狼狽的逃命的人,一個沒有藥就活不下去的姑娘,足以讓他做原路返回這樣的蠢事,盡管他們把他綁了一路,還拿槍指着他。
再次見到那三個人的時候,盡管他先拿着弩對準了他們,并且搶下了德懷特的槍,他們三個人的眼神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沒想到他會回來。
"我大老遠過來,你有什麼東西可以交換這個包?你讓我受了太多罪,不能輕易還給你!你除了這把槍還有什麼!"
"…沒了。我隻有那把槍。"
達裡爾注意到了德懷特口袋裡的一塊木頭。
"你褲子裡的東西呢,你在刻什麼!"
"這個…我外公教我的…"德懷特把東西掏出來。
木頭的小人。
達裡爾一把從他手裡把小雕像奪走:"我不在乎。就它吧。"
接着他把包丢給了他們。
"拿走吧,都在裡面。"
達裡爾搶走了一隻小破木頭人。多麼滑稽。
沒等對方有什麼反應,或者是問'你為什麼要回來'這種話,達裡爾沒好氣地轉身就跑走了。
.
沙——
沒等達裡爾跑遠,他們都聽到了卡車的引擎聲。
茂盛的灌木叢被車子壓倒了。
達裡爾迅速找了一顆樹作隐蔽,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他離得太近了,都能清楚地聽到車門關合的聲音。
三個端着槍的男人跳下了車,達裡爾看不到他們的臉,隻能看到男人的三雙靴子。
"我知道你們在這裡,一了百了吧!"
領頭的人這樣喊着。
"這是我們的…我們拿走的都是應得的。"雪莉的聲音沒什麼底氣。原因是,她不需要問也知道對方的态度。
"哦不,你們要把拿走的東西都還回來,來這裡消耗的汽油,和大家浪費的時間。結束了,你們知道規矩的。"
"你的規矩就是狗屎!"
"我們才不回去,韋德,我們再也不會下跪了!"
"别轉移話題混蛋。"
達裡爾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三個追兵包圍過來的方向。可是德懷特看不到。
沒有人比達裡爾更懂樹林。
盡管他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盡管他并不需要對這些人負絲毫的責任。
達裡爾返回去給德懷特和雪莉指出了逃跑的方向。他攙扶起因為糖尿病發而渾身無力的蒂娜,帶着他們躲在了隐蔽的樹後。
輕微的沙沙的聲音,是對方打開了對講機。
"找到他們了。他們在這裡,你是對的。"
"……"
達裡爾屏氣凝神地聽着對面的人的動作。那隻外放的對講機聲音不高,卻還能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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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們了。他們在這裡,你是對的。"
韋德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了出來,艾比踩了下油門加快了行車速度。
兩組人配合進行,一組為助手負責恐吓并追逐獵物,将目标趕入由另一組的真正利于實施捕殺的區域。
圍獵和驅獵,合格的獵人的必修課。
"管好你們各自的區域,切換到A頻道。"
.
"切換頻道。快點。"
聽着對面的動靜的同時,達裡爾悄悄地把弩上弦。
在這樣隐蔽的樹林裡,他有把握把這三個人幹掉。
"韋德。"
"什麼?"
"那裡是樹林。他們有槍。不會很容易的。"
盡管不強的電波擾亂了音色,對講機裡的女聲聽上去還是沉穩又笃定。
"……"
達裡爾把一隻箭咬在了口裡,然後掏出槍把它還給了德懷特。
他還指望着那三個人能仗着有自動/步/槍所以能白癡地徑直走過來…現在看來是落空了。對講機對面的人也很懂得林地裡搜索的劣勢。
看來對方并不是什麼白癡。他碰上對手了。
達裡爾剛這樣想着,闖進視野裡的一個男人就被夾在石頭縫裡的行屍咬了手臂,他不管不顧地開始喊叫:
\"韋德!韋德!我被咬了!"
好吧,也許這一個挺白癡的。
"韋德!快幫我把胳膊砍了…"
"該死…那之後你的手表就歸我了啊。好了好了深呼吸,砍完我們就回去。"
刀斬了下去,男人的痛叫聲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達裡爾和德懷特看着他們包紮傷口。雪莉給已經暈過去的蒂娜注射胰島素。
"我們要撤了。"韋德掏出對講機無奈地開口:"Cam got a boo-boo(卡姆受傷了),他想回家。"
那句話甚至還帶着嘲諷。畢竟被一隻石頭裡夾着,還不會走的行屍咬到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被咬了嗎?"
"是。被夾在石頭裡的行屍咬了胳膊。已經砍了。小提示,行屍被夾石頭裡很久了,隻有頭會動~"
"好吧。嘿卡姆…卡姆,一切都會沒事的。"
外放的聲音又輕又柔婉,就像一個真正的溫柔的體貼的女性。
"呃…"卡姆很顯然是非常的不确定…盡管他疼的都快暈過去了,他還是問了:"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