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弩箭刺穿的大腦還未停擺。丹妮斯沒能完成最後的話。
達裡爾的第一反應不是拿起槍,而是跑過去想要扶住丹妮斯倒下的身體。
盡管這樣做并沒有什麼意義。
鐵路兩旁傳來了人聲,下一秒六個端着槍的人從鐵路旁的樹林裡走出來,為首的人提着的是一把弩。
達裡爾呼吸粗重了起來。
重新相見,他怎麼不會認識。
德懷特,那個搶走他弩和車子的恩将仇報的男人。
"放下你們的槍,立刻。"
六對二,槍毫無用處。
達裡爾把槍放下了。他感覺到了胸腔裡的怒火。
"well hell…(見鬼)"德懷特盯着達裡爾,陰狠之間帶着憤怒。
他不喜歡達裡爾這樣盯着他,就好像是他先挑起來的一切一樣。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你要來消除誤會,繼續耀武揚威?嗯?"
耀武揚威的,好像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最聖父一樣,在被綁被槍抵着頭之後,還想着幫助人!在這樣的世界裡,還這樣傲慢!
…那是這樣的世界裡多麼讓人嫉妒的品質。
德懷特的怒火和嫉妒更深了。
"不。"達裡爾眯着眼睛,握着拳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塑。
"你當然不會說什麼,你話不多。"德懷特諷刺着,他動了動提着弩的手。"我還在學着用它,沖勁有些大,但是…"
"我應該殺了你的。"
達裡爾低沉的聲音裡滿是認真。德懷特停頓了一下。
"你大概是應該這麼做。不過,這事到底是誰起的頭。"
"……"
"我們隻是想要離開那個地方而已,可是你的女朋友偏偏咬着我們不放。哦是的,她找到了我們,打裂了我的鼻子,把我和雪莉扔給那些人。"
達裡爾握着的拳慢慢松開了。
德懷特從他臉上讀出了不可置信和驚訝。
"哦是的,是的,那是她…你不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那些都是因為你,和這隻弩。"德懷特笑了笑,把被燙壞的左臉給達裡爾看,然後低頭看了一眼眼睛裡穿出一支箭的丹妮斯。"隻是弄清楚一件事,我剛才瞄準的并不是她…我剛才說了,弩沖勁大。"
意思就是,我剛才瞄準的是你。
達裡爾沒有聽清德懷特後面的威脅的話。
"我們并不想這樣談生意,但是你們先定下了基調,不是嗎。我們隻想殺死一個開開場,如果你們都死了,我是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德懷特對身後的幾個人點了點頭。
"好了。把他們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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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鑼密鼓的救世堂。
尼根在籌備着一樁新的生意,而好生意的前提少不了露西爾。
讓艾比惶恐的是,西蒙回來了。在海邊社區的大屠殺後,這是他第一次露面。
德懷特也出去了很久。
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尼根目前并不需要她去做任何的談判和交涉,沒來由的恐慌感讓艾比坐立難安。
她站在勞工場的木頭栅欄旁,心不在焉地看着裡面的工人拿鐵鍊把行屍穿起來,拉成一堵用十頭活着的行屍組成的鐵鍊牆。
——用來堵公路的特殊的路障。
艾比呆不下去了。
連賈斯汀都被指派了活計,她沒有可以使喚的人,隻能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地開車去了通往山頂寨最近也最平坦的那條路。
西蒙的人已經在那裡蹲守了将近兩個星期。
"西蒙,你介不介意,在談之前讓我在前面等着?"艾比見到了西蒙的人,她把頭從車子裡探出來小心翼翼地詢問。"你知道…我對和平談判很在行的。"
"随便了。"西蒙攤手,無所謂地慫了下肩。"正好便利大家,是不是?"
"……"艾比放了一點心,她鑽回車子裡掉頭開了一段路。
一直到看不見西蒙了,她在路中間停下,開始了無聊的等待。
餓了的時候吃幹糧,渴了就喝一口水,路兩邊有時候會有行屍路過,她就鑽在車座下面裝死。
不知道等到了第幾天,路上迎面開過來了一輛房車。
它在離她的車子的二十米遠内停了下來。一個男人從車門後面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個他的人。
艾比從車裡出來,舉起雙手示意着無害,臉上還挂着些笑,音調拖了老長,像是見到了老朋友。
"嘿…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