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小表情，會在他瞞着她出門一個人去行屍遍地的城裡尋找物資，回來還撒謊說是在危險度沒那麼大的樹林裡打獵的時候出現。

艾比一邊深呼吸一邊内心默念了三遍莫生氣…

反正事情都這樣了，既然卡蘿爾找不着，隻能繼續幹活了。

瑞克被尼根留下來當了＂向導＂，達裡爾也被要求時刻跟着尼根。一幫在房子裡翻箱倒櫃的救世軍裡，隻有賈斯汀和傑德默契地跟在了她身後，艾比看着被從幾所房子裡扔出來的沙發床墊歎着氣撓頭發。

這裡的人很多她都不認識。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牆，街上投來戒備和恐懼目光的是不認識的人。她和達裡爾，和瑞克的旅途在監獄那裡就終結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很多都不在了。

搜查繼續到了亞曆山大社區裡最豪華的房子。豪華的點在于，和其它房子不同，這棟房子帶着一間寬敞的會客室，木質的地闆，塞滿書的書架，實木的長桌。

這裡是瑞克的房子。艾比在看到開門的卡爾的時候就明白過來了。

雖說卡爾現在已經十五歲的少年了，她還是習慣把他當小孩看。

＂看看你，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得不說，看到卡爾的這張熟悉的臉的時候心情還是好了一點的。艾比笑嘻嘻地擡手撸一把苦大仇深狀的卡爾的頭毛，大大咧咧地踢開虛掩的門走進去。＂放輕松，小屁孩闆着個臉多難看～＂

賈斯汀和傑德嗤笑着擠開卡爾跟在艾比屁股後面進門，三個人鞋子上的泥蹭髒了幹淨的地毯。

＂看看這個…Leaves of Grass(草葉集）＂死去的文青之火被那一架子的書點燃了，艾比徑直走向書架，抽出一本書把書脊對着卡爾，：＂沃爾特惠特曼，嗯？你想當個詩人？＂

啪——

賈斯汀把桌上的筆筒打翻了。傑德把拆下蠟燭的銀燭台揣了起來。

＂别看他們，看着我。他們就是倆混蛋。＂艾比看一眼卡爾，低頭繼續翻書。＂相信我，你會被這些優美的文字感動到的。＂

＂I have nothing for you. （我這裡沒有你需要的東西）＂卡爾瞪着房間裡的三個強盜一樣的人下着毫無威脅力的逐客令。

＂我們知道。你當然什麼都沒有。诶…這椅子真舒服。＂艾比捧着書半躺在了會客室桌子後面的椅子上，順便把腿架在了桌子上，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身體。＂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太緊張了可不好。為什麼不去卧室去睡一覺？＂

＂你沒必要這樣做。＂卡爾的聲音裡有不屬于小孩子的憤懑和難過。

艾比沒理他，她把書放下，扯出來桌子下面所有的抽屜一頓翻查。最下層的抽屜裡有一台dv機。

艾比好奇地翻開按了幾下。

＇我殺過人。數都數不清＇

瑞克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卡爾一下子停住了，他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但是我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死了。隻有他們死了，我的家人才能活下去…＇

艾比感興趣地看着。

視頻裡的瑞克髒兮兮的，胡子長的像野人，眼神好像殺人狂。

＂哇，這麼厲害。我可不敢惹那個人。不過還好現在都不一樣了…＂

＇你可以坐下，達裡爾，我不咬人。＇

＂……＂

自動播放的視頻裡的主角變換了。艾比停下了奚落瑞克的話。

＇那個男孩和嬰兒，他們應該有一個家。＇

視頻裡熟悉的男人在房間裡也不放下他的弩。屈起來的手臂肌肉緊實性感。

艾比把手指放在了小小的液晶屏上。看着視屏裡的黑發男人暴力掏老鼠内髒（達裡爾：是負鼠謝謝）的時候，她輕輕地笑了一下。

真tm過分。

明明小拽女好好的，卻還讓她以為孩子死在監獄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