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和肖恩兩個人在路邊走了一天一夜。
因為不敢冒險去弄一輛車子,害怕再次被人發現截住。
找不到洗漱用的池塘,身上被浸了泥巴水的衣服幹硬得像水泥。
包裡全是沒法用的機/槍子彈,一口吃的都沒有,嘴皮幹裂得像快剝落的牆皮。
雙腿像灌了鉛,沉重得宛如剛剛跑了一千米。
兩次碰上了巨型屍群,差點被咬死。
沒有被神之國士兵殺死,卻差點死在倒黴的逃跑路上,還是死在行屍口裡,這簡直是對幸存到現在的人最大的羞辱。也許是沒有營地,或者是沒有休息充電的地方,兩人都覺得,他倆的野外生存能力應該沒有那麼差才對。
最後的一段路,艾比以為自己真的要渴死了,她都打算要交代後事了。
'臨死'前,她把錯算在了神之國,山頂寨,和其他所有想要她命的人頭上。
說到底,就是這種不要臉又不擇手段的求生欲讓她堅持了這麼久。
"省省吧,别說什麼遺言了,你隻是脫水了。"肖恩的聲音在耳邊變得模糊。
肖恩把她背起來了,結實的胳膊穩穩地環在她大腿兩側。艾比很納悶為什麼他還有那麼多的力氣,這玩意是身體好就可以的麼。
"我想那些人已經不害怕了。他們就隻是接二連三地繼續進攻,不把我們全殺光就不會停下…"
肖恩還說了些什麼艾比是沒聽清,她的感官已經在長途跋涉這麼久後變得模糊。
她趴在對方的背上,下巴放在他的頸窩上,臉緊貼着他的側臉,隐約地可以感知到男人皮膚的溫度,黏膩的汗液,和粗硬的胡茬。
"唔…如果我死了,你就告訴達裡爾…我沒有真的怪他…我原諒他了。"
"你來真的?"肖恩回答的口氣非常的氣惱,因為背着一個沉重的人,他的體力也要耗盡了。"看樣子是你死了也不讓人安心,非得要男的給你守寡一輩子才高興?"
"廢話。"艾比動了動虛軟的胳膊抱了一下肖恩的脖子。
又走了大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的身體狀态都差到了極點,不過這次他們幸運地找到了水源。
肖恩把背上的累贅扔在了岸上,自己迫不及待地蹲下去涮了一把臉。
艾比聽見了水聲,掙紮着翻個身自己爬到水邊把臉泡進了溪裡。
"呼…"補充到了水源,她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隻是意識清醒了之後,身體的疼痛,脖子的鈍痛,和腿腳的酸痛又像潮水一般地回來了。連帶着還有對死亡的恐懼感和造成這樣後果的人的恨意。
身體的痛苦遠比心理上來的難以忍受。
二人跪在溪邊崩潰地發表着各自的情緒。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差一點就把我的頸椎摔斷了!"
"說到這個,也許你應該試着用一下你的腦子,在你抓人之前看清楚四周!"
"好像那樣做了就能改變現狀似的!"
"現狀?你聽沒聽過,有一個詞叫karma?(因果報應)因為我們已經殺了他們四分之三的人了。"
"哦是這樣嗎?我還在想我要把剩下的那四分之一也解決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