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艾比聽到消息從帳篷趕到施工場地的時候,瑞克和卡蘿爾還沒有來。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男人互相揪着對方的衣領,都想多在對方臉上多揍幾拳。賈斯汀腳下被木頭絆了一下,達裡爾一拳把他揍得仰面倒地。
"嘿!夠了!"艾比大步走過去橫在了兩人中間,她對地上的賈斯汀伸手示意了一個'差不多點行了'的禁止的手勢。"我說你夠了。"
賈斯汀爬起來還想繼續動手,艾比擡起胳膊用力把他往後推了一把。
賈斯汀沒有繼續再往前走。
畢竟不管再怎麼打得厲害,不小心誤傷了女人算什麼啊。
見賈斯汀放棄了,艾比回過頭看達裡爾:"達裡爾?"
"……"達裡爾站在那的身型晃了一晃,他的眼神兇狠得吓人。不過他還是微微抿了下嘴,表示他不會再沖上去打人了。
"嘿…你沒事吧?"艾比這樣問了一句。達裡爾沒有說話。
她的胳膊擡起來一半,他往前走了一小步。
也許是被拳頭打到了腦袋,達裡爾踉跄着晃了一下,下巴觸碰到了女孩的掌心。他下意識地吸了下鼻子,好像受了委屈需要主人安慰的大号寵物。
艾比皺着眉輕輕捏着男人的腮幫子左右看了兩下。達裡爾的下唇被打裂了一點,血一直流到了下巴。倒是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問題。
雖然這些動作之持續了兩秒,但是也對周圍圍觀的兩個陣營的群衆造成了不小的沖擊…這讓他們集體沉默了。
亞曆山大和救世堂,什麼曠世畸戀。
圍觀群衆聲音凝固了,接着瑞克也到了。艾比放開達裡爾轉身把賈斯汀拉起來,然後做了和對達裡爾一樣的動作——檢查對方的臉,确保沒有受傷嚴重。
賈斯汀眉骨被打裂了,她給他貼了塊膠布。
這個賈斯汀很高。覆蓋着三分之一臉的絡腮胡,古銅的膚色,有明顯肌肉輪廓的軀幹。身高明顯比矮了一截的女孩給他處理眉毛的傷口,手不經意間碰到了他長到肩膀的粗放的馬尾。
達裡爾用力甩開了瑞克搭在他肩上的手,轉頭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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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招惹他。"艾比無語地扔給賈斯汀一塊幹淨的布。"再過幾天就幹完了。淨添麻煩,真是的。"
賈斯汀似乎是對羞恥心也沒什麼概念,就活脫脫的損人不利己的流氓态度:"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對我們的人吆五喝六的。"
"現在就這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艾比沒好氣地開口:"不喜歡你可以走啊,沒人攔着你。"
"靠。"賈斯汀罵了一句鑽到帳篷裡去了。
"艾比,你見到弗蘭克了嗎。他說要先到你這邊拿些釘子。"負責引行屍的肖恩回來了,他路過問了一句。"我們本來說好在路牌那邊碰頭的。"
"?"艾比有些懵。"我一天都沒見到他啊。"
"…不會是跑路了吧。"肖恩臉色變了變。"我得去和瑞克提一下。"
艾比隐約感到了不對勁。
加上弗蘭克,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八個了。沒有露面,也不說一聲,不聲不響地就不見了。
艾比不知道肖恩有沒有找過瑞克,她先自己去了瑞克的帳篷。沒走到門簾邊,她聽到達裡爾在因為賈斯汀對瑞克發火。
"所以你就這樣放過那個混蛋嗎!"
"再忍幾天就行了。我們得盡快把活幹完,超過半數的勞力都是救世軍,而且也已經有很多走了的人。"
"那是因為他們就是這種人,不是嗎。有些人不會因為你一下令就守規矩!"
"我知道這很不容易,但是我們所有人繼續前進的目的是一緻的…我們一直堅持下去,他們就會明白我們的立場是相同的。"
"真的相同嗎?"達裡爾的聲音非常的冷漠。"我們和他們的立場,真的是相同的嗎,瑞克。我已經擺明我的觀點了。隻不過你似乎并不想聽。"
嘩啦——
眼前的簾子被大力掀開了,艾比的眼睛被塑料布掀起來的風刺激了一下。
達裡爾氣沖沖地站在那裡,他看見她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
艾比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
他是否覺得,他和她的立場也是不同的。
"走開,别擋路。"達裡爾粗聲粗氣地把她推開,然後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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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比的疑問沒有在瑞克這裡得到解決,結果是,瑞克也同樣的疑惑。為什麼那些送乙醇燃料的人都不見了,為什麼一個月裡不告而别的人那麼多,而在開始修補橋梁的時候,出走的人又多兩個。
在回到帳篷的時候,她看見肖恩在收拾東西。水瓶和餐具掉在地上發出叮當的響聲,衣服食物一股腦地塞進包裡,連帶着他的軍/刀,鞋子,望遠鏡。
"肖恩…你在幹什麼啊。"開口的時候,艾比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要走了。心裡的一個聲音這樣回答着。
"打包。"肖恩沒有理會她,他繼續手裡的工作。"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