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裡爾被打了一個趔趄。他活動一下颌關節，低頭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艾比看着達裡爾後退一步，把吓呆了的莉迪亞拉過去護在身後。

他的唇角有血迹，狹長的眼睛盯着她的。

＂No one touches the girl.＂

（＂誰都不許碰那個女孩＂）

艾比冷眼挑眉。

＂哦是嗎。＂

話畢，幾個會意的救世軍小弟上前就要把莉迪亞搶回來。

艾比沒注意到亨利趁亂從後面擠了進來，幾個救世軍離開保護位到前面搶人質，她被亨利從背後一棍子給撅倒了…

那一下是從腿上來的，有技巧的棍法，摔的不疼但是很狼狽。四仰八叉的。

亨利馬上被傑德抓住揍了一拳。

達裡爾握着拳上去要揍傑德。

＂傑德…＂還躺着起不來的艾比對傑德沒力地擺了下手。＂…算了。＂

＂……＂另一邊的康妮也拉住了達裡爾。

＂這裡是怎麼回事！＂

＂亨利！你的臉怎麼了？＂

到了這個時候，姗姗來遲的神之國國王和王後才撥開人群走了進來。

＂亨利…＂一個醫生模樣的女人把亨利牽到一邊。＂先到醫務室吧…讓我給你的臉貼塊紗布。＂

國王和卡蘿爾沒有介意，他們的注意力還在鬧事的救世軍上。

救世軍們尴尬地看着山頂寨的武裝力量朝他們圍上來。他們紛紛放下手裡的武器，然後看着自家肢體不協調的女老大，一邊摸着後腦勺一邊從地上慢悠悠坐起來…

救世軍的第一次公衆亮相就搞成這樣。

糟糕至極。

艾比腦殼有些疼，她懶懶地坐在地上沒起來。她感覺很累，就想歇一歇。

還能感覺到的是四面八方的刺人的目光。

擡起眼皮的時候，她看見就站在面前不遠處的達裡爾，他臉上又是那種糾結的抿嘴的表情。康妮站在他的身側，一隻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像是在安撫他。

＂……＂

艾比沉默着垂下眼睛看着地面。

他們之間又變成了這樣。

第一次是因為卡蘿爾，第二次是因為尼根，這一次是因為這個。

艾比從地上爬起來，沒有理會達裡爾或者是卡蘿爾的挽留，她頭也不回地擠出人群去。救世軍們沉默着跟在後面魚貫走出山頂寨的大門。就像一年多以前的大橋邊一樣，再次失望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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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軍們頂着夜色徒步往救世堂趕。本來他們的行程是兩小時，但是因為老大太累了，他們在中間生了個火歇了兩小時，導緻到淩晨天色變白了都沒回去。

他們在林子裡走，要途經一大片的草場。

走在最前面的救世軍發現了就在邊上的草場的情況不對。遠遠的有五六個人在那裡站着，好像是從山頂寨出來的。

走到近處的時候，那邊的場景讓人觸目驚心。那裡插着十根木棍樁，那是低語者的領地分界線，每一根上都插着一顆人頭。

就在現場的達裡爾正在安撫卡蘿爾，其他在場的三個是山頂寨的人。他們要麼是悲哀和震驚，要麼是哭泣。

＂holy shit我去…＂

＂wtf…＂

＂你們看見這玩意了嗎！法克…＂

救世軍這邊是沒有那麼多悲哀情緒，因為畢竟不認識。他們更多的是震驚和恐懼，傑德的煙卷都從嘴裡掉了出來。

＂别看它！看着我…看着我…＂

達裡爾擋住卡蘿爾的視線，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調轉到一邊去。卡蘿爾在哭，他很是手足無措，救世軍來了，他沒空說什麼，隻是看了一眼艾比。

懶得去理達裡爾和卡蘿爾，也懶得去理那幾個崩潰的山頂寨的人，艾比走過去站在了其中一根樁子下面。

那上面插着的是一顆女人的頭顱，紅色的頭發，臉可以稱得上漂亮。她原來是尼根的後宮團裡的一個老婆。雖然不是太熟，但是她給人的印象不錯。

盡管她最後抛棄救世堂跑去了山頂寨吧。

＂我們把法蘭基帶上！＂艾比沖身後的幾個救世軍喊了一聲，＂她是我們的一員。我們帶她回去。＂

艾比看着傑德一步三拖地走過來，用嫌棄的目光不情願地把頭從上面摘下來，然後扔到用外套做成的布袋子裡。

艾比心跳的很厲害。

她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若無其事，她也很驚訝很火大，隻不過她早就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瑞克帶着人跨越邊界線，達裡爾要把莉迪亞帶出去，國王要搞集會，每一件都那麼不小心。

在看到第十根樁子上插着的亨利的人頭的時候，艾比憋不住火氣了。

他還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青少年小孩，完全就是因為和莉迪亞扯上關系才被殺的。

她沉着臉朝達裡爾和卡蘿爾的方向走了一步，達裡爾馬上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話。

所以他就先開口了。胳膊還護着卡蘿爾，扭過頭去艱難地張開嘴。＂…事情很嚴重，我沒時間和你扯皮。＂

＂你也知道我要和你扯皮啊，＂艾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因為你知道這都是你的錯？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就是＇我警告過你會事這樣＇嗎？＂

＂哦我當然會說…我tm的警告過你會是這樣！你不許我留莉迪亞在救世堂，然後現在亨利就死了！＂

＂Fuck…＂達裡爾不敢去和艾比争對錯，他知道她是對的，莉迪亞就是原因。

達裡爾把臉轉過去擁抱住卡蘿爾，他自責的要命。亨利是卡蘿爾認的兒子，現在最為難過的就是她。＂…不要看。看着我就好。＂

＂你知道我還要說什麼嗎？＂看着達裡爾安慰卡蘿爾，和可憐的被插在樁子上的亨利，艾比除了火大，還有一種破罐破摔的心态，她用嘲諷的聲音說出下一個詞：＂shitty motherhood.（失敗的為人母）＂

＂閉嘴…＂達裡爾此刻真是讨厭死了艾比的毒舌。

＂哦你不喜歡？那我換一個說法，bad parenting（失敗的父母），行不行？＂

＂閉上你的嘴！＂達裡爾沒法松開卡蘿爾去怎麼教訓那個嘴巴毒辣的要命的救世軍。卡蘿爾已經崩潰了，他得扶着她不讓她倒下。

＂yeah whatever…＂艾比冷笑着把脖子上他送她的禮物揪了下來撇在地上。＂祝你和你們的小社區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