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胭脂茸的眼睛，他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問這個問題有點不要臉，但他還是想問，“我每天送你一朵花，你會記得我很久很久嗎？”

胭脂茸也看着他，他能從洛咫千的眼睛裡看到愛意，但是他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洛咫千，你為精靈盡可能地争來了公平，就憑這個，足以讓精靈們都銘記你。”

洛咫千移開了目光，病房裡安靜下來。

他不是很想聽到這個答案，就算作為朋友，哪怕作為老闆，他不值得被記住很久嗎？

洛咫千遞給他一個噴霧。

“這是什麼？”胭脂茸接過，這個噴霧隻有手掌大小，和手機一樣的重量。

洛咫千道：“這裡面放了些折騰人的小法術，能讓人感受到劇痛并且迅速失去行動能力，封鎖法術，對精靈無效。”

洛咫千撩起袖子，将小臂伸到他面前，“你可以對我試試。”

胭脂茸：“……啊？你失去行動能力被人殺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也不是完全沒有好像，洛咫千如果死了，那巨額财産就是他的了，他就算不勞作，也能活到好幾千歲。

不過洛咫千活着的話可以繼續創造财富，騾子沒病幹嘛要殺呢。

胭脂茸才不做這種蠢事。

洛咫千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心情有些好，雖然就算胭脂茸拿他實驗了他也不會生氣，但是看到胭脂茸真心真意地擔心他，為他思量，心裡還是感動的。小花遠沒有他嘴裡說的那般無情。

洛咫千笑道：“沒事，我不會，這樣的東西對我來說，就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沒什麼特别大的感覺。”

胭脂茸不免擔憂，“啊？那萬一施暴者也和你一樣厲害怎麼辦？”

洛咫千沒說話，胭脂茸抿唇，他剛才說話沒過腦子。

要是真有這樣的人，他現在就不在洛咫千的别墅裡了。他應該追随此人起兵造反。

洛咫千伸出手。

胭脂茸一怔，“幹嘛？”

洛咫千道：“你可以用我試一下。”他迫不及待想給胭脂茸展示一下自己發明的小法術了。

胭脂茸挑眉，莫名巧妙啊這個人，“被蜜蜂蟄一下也很疼的，算了吧，有壞人了我再試呗。”

盡管沒有向胭脂茸展示自己的小法術，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嘴角揚起。

他自顧自地說起自己的創作心理：“我那天原本說的是三昧真火，但是我怕這種東西被鬼怪搶去了，不僅禍害别人，有可能還害得精靈被反殺，最後死無對證，受害者變成施暴者，施暴者更加肆無忌憚。”

“這個東西好，隻是短暫性地失去行動能力，失去力氣的這段時間完全足夠警方到達案發地點。欺負精靈的施暴者大部分都會被重判，所以也不怕精靈趁着對方失去力氣的時候反殺。因為沒有必要，自己反而還有可能坐牢。”

他看到胭脂茸的眼神從渙散逐漸聚焦到自己身上，尤其是聽到那句“重判”的時候，眨了眨眼睛。

洛咫千輕咳兩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嗓音，“我想過了，這個東西是肯定要推行下去的，所有精靈都可以靠着身份證免費領取，無論有多少人反對，這件事都要實施。”

“隻有雙方擁有差不多的實力，才能讓對方保持尊重。如果精靈面對鬼怪時，永遠都像小貓看見人類那樣，那它永遠要學着讨好，這對它們是極其不公平的。”

洛咫千注意到胭脂茸凝重的神色，剛才歡快的眼神不見了。

他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關節，“你在想什麼？”

“呃……”胭脂茸抽回自己的手。

可以說嗎？他感覺自己在面對洛咫千的時候，就像是小貓看見了人類，就算洛咫千不這麼覺得，或者說，就算洛咫千很努力地在尊重他了，但因為安全沒有得到保障，他總會有這樣的顧慮。

洛咫千給了胭脂茸一個噴霧，但是又跟他說“這樣的東西對我沒用”。

胭脂茸總不能讓洛咫千給他一個能克制他的東西吧？估計洛咫千自己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克制他。

階層相差過大的兩個人，如果沒有刻骨銘心的感情，很難走到一起的。

不對不對。胭脂茸甩甩腦袋，他在想什麼，怎麼還夢想會和洛咫千發生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呢？

洛咫千很久都沒有得到答案，很識趣地跳過了，“你身上還疼嗎？回家嗎？”

“不知道小女孩來了沒有。”胭脂茸喝了一口洛咫千遞過來的水，溫溫的，有法術就是方便。半個小時前接的水現在還能喝上熱的。

難怪洛咫千老從冰箱裡拿水呢，他自己就可以加熱。

洛咫千接過他喝過的水，也抿了一口，道：“應該到了，我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