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咫千道:“不夠還可以再要。”
胭脂茸皺眉,聽着他們好像是來蹭吃蹭喝的。
他看着盤子裡的點心,頓時感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可能對洛咫千來說,秋言一是他很好的朋友,不會跟他介意幾個點心。
但胭脂茸不是,他有點生氣洛咫千這個不為他考慮的舉動。
他回去以後要和洛咫千嚴肅讨論一下這麼問題,下次參加宴席,不能讓他手足無措。
林玉朗端着酒杯來,解救了他,“茸先生,幫我個忙,桐桐去換衣間拿包了,很久都沒回來,這裡有點繞,我怕小孩子迷路,你能幫我去找一下她嗎?我等會兒要上台送戒指。”
“好。”胭脂茸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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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不可以摸我屁股。”
胭脂茸一怔,在換衣間門口頓住了腳步,這是秋桐的聲音。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桐桐,我這樣撫摸你,是喜歡你,是愛你。”
秋桐的聲音停頓了有五六秒。
她道:“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撫摸。”
胭脂茸推開門,上前,将男人懷裡的秋桐撈過來,護在自己身後,“桐桐,有人摸你屁股的話,一定要告訴媽媽知道嗎?那不是喜歡你,那是傷害你。”
“好。”秋桐點頭,“那我們一起去找媽媽吧。”
胭脂茸道:“桐桐先去找媽媽好不好?哥哥還有一點事情要跟這位老師說。”
秋桐道:“好的,那我先去了。”
她背上媽媽給自己買的小熊挎包,拿着花籃出去了,馬上就到她上場了。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麼,很小的時候,院長就說過這些。
但是今天是媽媽的婚禮,她不能給新爸爸媽媽添麻煩,反正媽媽說她可以在鋼琴課和畫畫課裡選一個,她到時候不選鋼琴課就好了。
門徹底關上之前,她回頭望了一眼,看到了胭脂茸安慰的笑容和鋼琴老師不屑的勾唇。
面前的男人将胭脂茸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太太。有何指教。”
胭脂茸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趁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迅速拿出防狼噴霧,噴在他臉上。
“啊!”一聲痛呼從他嘴裡出來,紫色的花瓣順着他鼻子落下,帶着幾分滑稽。
他不能動了,也不能喊了。
做完這一切,胭脂茸沒有馬上就走。
他看着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人,他憤憤不平,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嚣着,他想要讓他付出代價,他知道,走出這個門,這位老師除了丢一份工作,什麼懲罰也不會受到,而且很快就能找到一份新的,就算秋桐的父母願意為了她鬧大,最多也就是拘留幾天。
可是,小姑娘會永遠記得這件事。
為什麼,精靈就要永遠活在這樣的威壓之下。
他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抵着罪犯的腹部。
他擡頭,罪犯的臉上不是驚恐,反而是挑釁。
一把剪刀而已,他不會死,但如果胭脂茸捅下去了,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個表情他看過很多次,從小到大,無數次,在他拿刀抵着施暴者的脖子的時候,他看到過,在他被施暴者誣陷,想要澄清的時候,他看到過。
是的,這樣的眼神沒有錯,因為他根本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可這一次,他有點想捅下去。
“胭脂茸!”門開了,洛咫千正站在門口。
“啊!”胭脂茸松手,剪刀掉在了地上,他還是不敢。
他不敢聽刀刃刺破皮膚的聲音。
他大喘着氣,驚恐的看着前來主持公道的洛咫千,此刻他所受到的驚吓,遠大于罪犯。
洛咫千卻仿佛沒有看到後面那個被定住的人,他上前,牽住胭脂茸的手,往外走。
胭脂茸面色慘白,他蓄意殺人未果,會被怎麼判?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跳出來了,它好像迫切地想要跳出身體,對無法正常呼吸的鼻子嘴巴頗有異議,恨不能代它們行使職責。
“别怕,沒有監控。”一片白茫茫中,他聽到洛咫千的聲音。
眼淚奪眶而出,他擡頭,還沒有從錯愕中緩過神兒來,“什、什麼?”
洛咫千道:“換衣間裡面沒有監控。”
“那……”胭脂茸咽了下口水,“你怎麼想?”他這樣的人,會給洛咫千造成麻煩吧。
“我能想什麼。”聽洛咫千的語氣,他似乎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們實力懸殊,你拿把剪刀自衛不是很正常嗎?”
心髒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