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摔下去的時候,腳崴了一下,感覺有點疼,趁着洛咫千走了,他脫下鞋襪來,準備一探究竟。
沒想到剛脫下來,洛咫千就回來了。
胭脂茸驚得向後倒。
洛咫千這次用手接住了,他不禁挑眉,“這是什麼調情方式嗎?”
胭脂茸抿了下嘴,“我沒坐穩。”
洛咫千就這麼摟着他,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一直沒放開。
胭脂茸剛開始被摟得有些尴尬,三分鐘過去,直感覺發麻,好像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麼似的,“不放開是打算跳支舞嗎?”
他被放在毯子上,洛咫千拿了自己的毯子來,給他仔細裹住,像是在裝扮一個娃娃,又不敢太用力,怕把這個娃娃的胳膊給拽掉了。
洛咫千找了止血的藥來,發現經過這麼一會兒工夫,血已經止住了。
他又拿了消毒的藥來,“你要不要把眼睛閉上?”
“嗯?”胭脂茸歪頭,洛咫親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的,他為什麼要把眼睛閉上,“幹嘛?”
洛咫千道:“看不見就不疼了。”
胭脂茸:“……哈哈,不用,趕緊的吧。”他記得小學的時候老師就是用這個話來哄那些不敢抽血的小孩的。
洛咫千也是當上小學老師了哈。
“疼嗎?”洛咫千問道。
什麼廢話,胭脂茸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當然疼。”
洛咫千小心地給他消了毒,上藥,又捧起他的腳踝。
“幹、幹幹、幹嘛?”胭脂茸感覺這個姿勢很危險,他的兩條腿要被分開了。
“你腳不是崴了?”洛咫千看他有點坐不住,又要往下躺,連忙拿了枕頭過來墊在他後面。
胭脂茸道:“沒、沒崴!”他真想在抽回腳的時候順便踢一腳洛咫千。
“能走嗎?”洛咫千作勢要去扶他起來。
胭脂茸在他胸口踹了一腳,沒狠踹,應該叫“推”。
胭脂茸看他神色不好,連忙道:“我不喜歡别人碰我腳,癢。”
“抱歉。”洛咫千已經習慣道歉了,家常便飯,“我隻是想幫你處理一下,藥在那裡,你自己塗也行。”
胭脂茸道:“是有點疼,不過我看了一下,沒腫,疼過一陣兒後應該就好了。”他經常受傷,小問題他自己看一眼也能知道個大概。
洛咫千湊上來,湊得很近,再近一些,就能貼上。
胭脂茸深吸一口氣。
洛咫千道:“我剛才看你哭了,還以為是燈光晃的,沒看清楚。現在看清楚了,真哭了。”
他用手背蹭了下胭脂茸的臉頰,驚得淚水掉了出來,掉在他指腹上,他輕輕一拈,像是拈住了一顆珍珠。
胭脂茸道:“我受傷的時候是這樣的,會哭,不是我想的。”
“嗯。”洛咫千又靠近了一些。
胭脂茸聞到了洛咫千身上的月季花味兒,還能看到他面具邊緣上被火燎到卷曲褶皺的皮膚。
他下意識擡手,想摸摸這些傷疤。
洛咫千躲開了,他被胭脂茸的動作驚到,三兩下起身,站好。
他轉過頭,輕咳兩聲,看上去,像是被胭脂茸的眼淚嗆着了。
“呃……”洛咫千腦子裡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用來調情的話全都被胭脂茸突然伸出的那隻手攪得無影無蹤。
他想了許久,道:“你還睡嗎?”
“不睡了。”胭脂茸道,“你給我個創可貼我貼一下吧,等會兒被孩子看見了。”
“好。”洛咫千從口袋裡拿出創可貼,沒有放在他攤開的手心兒上,而是直接拿過他的指頭,仔仔細細地給他貼好。
“秋桐在哪個帳篷?”胭脂茸問道。
洛咫千道:“和咱們隔着一段距離,秋言一說不想讓孩子和咱們睡到這邊。”
“哦,男女有别嘛,正常。”胭脂茸道,“那晚上烤肉總是要來的吧。”
“來。”洛咫千道。
他跟着洛咫千出了帳篷,林玉朗已經打了燈坐在外面了,他一臉輕佻地看着兩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看什麼。”洛咫千沒好氣兒地道。
林玉朗越過他,看向他身後跟來的胭脂茸:“傷哪兒了?怎麼睡個覺還傷着了?”
胭脂茸垂頭,坐下來,這帳篷怎麼這麼不隔音啊。
洛咫千替他答道:“小傷,貼個創可貼就沒事兒了。”
“哦——”林玉朗拉長尾音,“那可千萬——不要——讓——孩子——看見了哦——”
洛咫千瞪了他一眼,林玉朗再不敢笑,拘束地坐在那裡,不過他的目的達到了。
胭脂茸的臉紅到了耳根,禁不住要解釋,“我不小心把手摳破了,什麼也沒有。”
“哦。”林玉朗應了一聲,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胭脂茸又想解釋,又不好解釋,總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他甚至有點希望林玉朗追問下去,這樣他就可以解釋了。
都怪洛咫千這個壞家夥,為什麼不讓林玉朗說話了!讓他說啊!讓他說啊!
洛咫千感覺自己身後飛過一記眼刀,疑惑轉頭。
胭脂茸移開了目光,三人皆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