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祁柒。”
“年齡。”
“25。”
“性别。”
“……”
瑞貝卡噗呲一聲笑出來。
“抱歉、抱歉……我并不是覺得你面無表情的樣子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祁柒:“……”
就,連遮掩一下都不願意了是吧。
這位戴着眼鏡高高盤起紅棕色大波浪的研究員小姐,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鏡片下是藏不住的八卦之光。
“那個,我就是想知道,你和院長是不是真的‘那個’了?”
“那個,是哪個。”祁柒完全不想讀懂她内心的真實想法,裝作理智狀态打算糊弄過去。
“當然就是……”
瑞貝卡可不情願,她好不容易趁着金院長外出的機會才代替導師來給祁柒做身體檢查,不趁現在問個清楚,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就她這位占有欲極強的、本以為會和福爾馬林過一輩子的導師,竟然、主動,和實驗對象談戀愛!
你能想象研究員和他箱子裡的小白鼠、案台上的小青蛙談戀愛的場景嗎——
雖然對于一般人來說過分了點,但對于她們金院長而言那是恰到好處。
金源,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MR.Y,在特殊能力研究領域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領軍人物,他最新發表的關于抑制特殊能力者的實驗報告一經發表就引發巨大反響,多少國家政府、秘密組織希望請到他參與研究。
然而這些不過是外界賦予的虛名,學術界對他的行事風格卻是褒貶不一,有的說他過于激進、像個瘋狂科學家;有的認為他過于殘忍、違反人道主義和基本的道德法律;也有人抨擊他是“打開災厄之盒的潘多拉”,應當立刻停止現在的研究項目——
倒是從未有人質疑過他學術不端。
不過,在瑞貝卡看來,這不過是一幫學術廢物的無能狂怒。用這裡的話講,那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金源曾經是真的一心隻有研究,在這方面評價他“瘋狂”倒是不為過。他是真的把那些或自願或被迫送到他面前的特殊能力者,一視同仁當作“材料”來看待。
不會有任何同情,也不會有多餘的其他情緒。
自從數年前,這一類人接二連三的出現,見識過他們能力的人,或是渴望擁有同樣力量的野心家,或是嫉妒他們“被選中”的榮幸,亦或是為他們的危險性而恐懼排斥……
他們是“異類”,是“武器”,是“資源”,但從不是活生生的“人”。
瑞貝卡無法評價,落入金源手中的特殊能力者,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她是導師的學生,因為敬仰他的才華才會拜入門下,自然是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
但……
瑞貝卡的唇角略微上揚。
金院長,好像開始改變了。
就和這個世界一樣。
她清了清嗓子:“就是上//床了。别告訴我,你們同居了這麼久,連一次x生活都沒有過?”
來自自由·民主·開放文化的瑞貝卡小姐,失望地看到來自含蓄·委婉·内斂文化的冷面殺手先生默默轉移了視線。
瑞貝卡:“……Oh No!東方人。”
然而她依舊不死心地抓住祁柒的手,表情懇切:“親愛的,接下來的實驗報告全部由我來寫,你隻需要告訴我,他多長?一次多久?早上還是晚上次數比較多?上廁所是左偏還是右偏——噢!”
厚厚的字典無情痛擊。
瑞貝卡被打斷施法。
祁柒:“……”感謝被詢問隐私的當事人先生。
他可一點也不想順着瑞貝卡的話語回憶起一些不該回憶的事情。
“既然你這麼閑的話,去把來年的預算報告寫了吧。”金源輕描淡寫下達了任務。
瑞貝卡哭喪着臉走了。
不得不說,在剛才的暴言下導師竟然沒有鲨了她。
他對師母是真愛!嗚呼!
真愛萬歲!
金源接手了瑞貝卡遺留下來的實驗報告,拿起筆刷刷幾下就填好了。
祁柒見狀,略一挑眉,語氣暧昧:“看來你對我相當的熟悉。”
“的确。”金源點點頭,“我知道你有多長,一次多久,早上還是晚上……”
祁柒真想把他的嘴堵住,羞憤地打斷他:“别說了!”
“……但是不知道你是左還是右。”金源滿意地看着他漸漸染上绯紅的兩頰,如同天邊的紅雲飄過來覆在上面。
每當他情緒激動的時候,智商就會陡然下線。
金源若無其事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明顯私用的筆記本,記下這一點。
沉寂的空氣中隻餘沙沙的筆尖動靜。
自從祁柒“自投羅網”後,金源處理收網的事将近一個星期,直到今天才回來。
金源被政府招攬,進入國家研究所工作,向他發出橄榄枝的還有在Y市橫行霸道多年的黑//道世家司氏。
政府視司家為毒瘤,卻因其商政、黑白兩道的實力而不敢輕舉妄動。
此次特殊能力者的出現更是讓政府下定決心、徹底鏟除這枚定時炸彈,金源主動請纓,接觸司家大少爺——司煜,利用他的信任,借着家庭教師的名義自由出入司宅。
司煜可是黑//道太子,稍有不慎暴露身份,司家在Y市的力量不是金源一介“柔弱”文人可以抵抗的。
上面為了他的生命安全,自然是做足了準備,包括他所居住的小區,也是早就安排了嚴密巡查的地方,無論是周圍的住戶還是門口的保安都是政府的人。
——所以那天金源才能這麼快趕到家中。
按照計劃,金源事先在快餐店中踩點,借助工作之便觀察任務對象司煜,卻從未想到,會在一個尋常的夜晚,與快餐店中一名不起眼的服務員就此結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