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有人回來擦拭了血迹?可是為什麼?
除了兇手,還有誰有動機?
又或者說,是跟随着消失的人群一起……這可能嗎?
郎源按下心頭的疑惑,重新審視起這座奢華靡麗的遊戲廳。
雖說他會裝作客人進入、隻為了有機會一見那位神秘的老闆,但是當他真正見到人,卻再也沒有踏足這裡。
他觀察着這裡的構造,猜測哪一個房間屬于祁柒。
遊戲廳看着不大,實則内裡曲折蜿蜒,有很多低調華麗的房間和隐蔽的長廊,如果觀察的不仔細又沒人帶領,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郎源很快發現了最深處的一扇沒有門牌的黑色大門,唯有這裡挂着一把精緻的銅鎖,上面殘留着幾不可聞的一絲古龍水的氣味。
或許是平時有專人看管,銅鎖設置的并不高級,用一根細鐵絲就可以輕松撬開,也讓郎源得以進入到這間藏着秘密的辦公室。
烏木地闆,繪有淺金色暗紋的棕紅牆壁,成套的明制木器家具,甚至還有一整套麻将桌,上好的翡翠雕琢而成的一套棋牌整整齊齊碼放在細絨布桌面,似乎主人不時就會邀三兩友人小聚。
正對着寬大辦公桌的牆上,是一個飛镖盤,零星釘着幾根銀質飛镖,看着并不起眼。郎源取下一枚在手中把玩,飛镖尖端是特質的金屬,與昨天祁柒手中的那枚是一套的成品,一共十二隻,細看上面還雕刻着精緻的花紋。
郎源指尖摩挲了一下,還是将其放入衣兜内。
辦公桌上散落着幾張文件,有的是關于遊戲場的流水報告,但看每日的數字堪比一個小國一年的财政收入,下面還有祁柒的花體簽名,這些郎源都簡單略過。
引起他關注的是壓在下面的調查報告。
羅詠志、馮雅、唐一明、李庸以及魯達海,當時祁柒命令手下将這幾人找來,恰好都是與死者錢覆或多或少有點關系的人,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巧合,也與監控無關,祁柒一早就在關注他們。
羅詠志自他走了以後職位略有上升,這次似乎是走運抽中船票得以登船;唐一明是一位享譽國内外的外科醫生,他的心髒移植手術堪稱“世界奇迹”;李庸的身家超過百億,五年前榮登世界富豪排行榜首位,是不折不扣的超級富豪。
魯達海自稱是演員,然而相關的資料卻隻有寥寥數行,被打上了“身份存疑”的備注;馮雅則是一位普通的女大學生,她和羅詠志差不多,因為意外繼承了一位遠房親戚的大筆遺産,要想在最短時間内趕赴認領,隻能乘坐這艘聖鐵達尼号。
幾份報告除了個人信息以外,還包括他們登船的時間。郎源注意到,他們都是中途上船的那一批客人。
或者說,隻有他們幾個是在停靠站上的船。
這又是什麼巧合?
郎源暗暗記下幾人報告中的關鍵點,繼續往下翻,是錢氏夫婦和汪揚的身份信息,大概是案發後整理出來的,裡面詳細記載了趙安甯上船後的行蹤和消費記錄,看得出來,她從幾天前就盯上了錢覆和汪揚,但不知為何一直引而不發。
而在這些報告的最下面,赫然擺放着屬于他的薄薄的一張紙。
郎源想要拿起,卻突然聽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而且十分接近!
鑰匙插入門鎖,能夠清楚聽到機關轉動的聲響。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
祁柒站在門口,半眯着幽綠的雙眸,讓所有人都下去。
他慢條斯理地理着袖子,視線從地闆移動到牆壁,又從牆壁移動到辦公桌,停留數秒,掠過牌桌,最後落在飛镖盤上。
腦子裡的系統還在絮絮叨叨:【我跟你說,破案的事你少摻和,隻要當好工具人,那些警察和npc自然會動起來幫你找線索破案……這次的兇手是人不是人都有可能,要是沒有咱的幫助這些人第一晚就沒了,你的黑貓馬甲千萬要頂住,尤其是那個叔警……】
【叔警?】祁柒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額,那個熟男。他看起來好像跟你認識,你真的沒印象?】
【沒有,我的記憶是不完全的。】
【哦……那真是奇怪了,我再幫你找找原因,看看能不能恢複。】系統的聲音有點磕巴。
【别着急,你慢慢找。】祁柒語氣輕柔。
若是以前的祁柒,這時候肯定早就炸毛了,怒斥它态度不端正、思想不積極、工作沒水平,給他的任務造成了多麼多麼嚴重的阻礙,不跟系統吵個天昏地暗決不肯罷休。
現在麼……
他好說話的模樣令統陌生。
若不是綁定了靈魂,系統都要懷疑祁柒是不是也被穿越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雖然每個小世界,祁柒都會受到原主數據的影響,性格發生些許改變,但是這個世界是最讓系統捉摸不透的。
或許是因為年齡也是最大的一個世界?
這預示着祁柒以後會變成這樣說話藏三分的老狐狸嗎?
比如現在,系統可以肯定,祁柒多疑的毛病又犯了,他在審視這個房間的蛛絲馬迹,系統卻不知道他在警惕些什麼。
最後,祁柒面對着飛镖盤,唇角露出狡黠又帶着點陰狠的微笑。
“我的房間裡進來了一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