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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穿成宿敵怎麼救人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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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是大陸中級魔法學校的中級魔法生,現在正坐在所有課程中最無聊、最昏昏欲睡的大陸魔法史課上搖頭晃腦。

講台上一把年紀的白胡子老頭正在捧着他的大部頭唾沫橫飛,試圖向一群剛結束魔法實戰課疲憊不堪的年輕崽子們灌輸從小聽到大的勇者傳奇。

哦,老天,時間的流逝唯獨在此刻變得如此緩慢,一分一秒都能讓他清楚感知到。哈默剛打了一個哈欠,就聽見教室裡忽然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哈默,請你回答一下對于勇者阿摩爾而言魔王賽特的存在意義與内在價值。”

哈默猛地起立:“是命中注定的愛人!”

話音剛落,全場哄堂大笑。

快活的氣息充滿課堂,先前的瞌睡被一掃而空。

哈默尴尬極了。

内心瘋狂懊惱:叫你嘴快!瞎說八道什麼呢!

“呃,不是,我是說……宿敵,魔王是勇者命中注定的宿敵,這句話被勇者阿摩爾寫在他的回憶錄裡。”優等生哈默試圖用勇者回憶錄裡的名言名句來扭轉他在老師面前的形象。

但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哈默不可能消除所有人幾秒鐘的記憶,或是把時鐘撥回幾秒鐘以前,他隻能縮着脖子像隻倒黴的鹌鹑站在原地。

本以為要嚴厲訓斥他的老師眉梢一挑,竟然放下手裡厚厚的曆史書,轉而從懷裡掏出一個精裝本。

同學們伸長脖子看他在黑闆上擦了又寫。

“論宿敵成為妻子的可能性——以勇者阿摩爾與魔王賽特為例”

“哇!”

所有學生一片嘩然。

“坐下吧,哈默。”老師語氣溫和,“好吧,既然大家都不想聽正史,那我們今天就來說點能打起精神的話題——順帶一提,這篇論文是我已經投稿的,正文下個月就能在《魔法月刊》上面看到。”附帶一個魅力十足的眨眼。

哈默聽着身邊興奮到群魔亂舞的同學們激烈的讨論聲,望着老師黑闆上的論文标題欲言又止。

宿敵啊……

哈默的思緒飄到十年前,那段離奇荒誕的經曆,說出來隻怕所有人都會懷疑他的腦子有問題。

然而真相有時候就是如此。

七歲的小朋友已經有了超強的行動力與旺盛的好奇心,再加上一點點魔法天賦,讓小哈默一不小心跌入了傳說中的龍之谷。

盡管當時還是夜晚,龍之谷卻依舊陽光明媚,柔軟嫩綠的草地點綴着色彩斑斓的花朵,潺潺的溪流自山澗滑落,在腳邊緩慢流淌,視線的前方是唯一一座人造建築——紅頂白塔。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哈默竟然直接敲門,走出來的是一位極為冰冷卻俊美到令人難以呼吸的男子。

他居高臨下的冷漠視線讓幼崽抖了一下身子,臉頰的軟肉好似被凍住一般,方才的勇氣一股腦消耗殆盡,抓着衣襟連話都說不出來。

“……看在勇者的份上。”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動聽的琴音,留下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沒有關門,也沒有再理會小哈默,自顧自上樓了。

小哈默就這樣留了下來。

男人是一位魔法師,雖然他很少穿法師袍,卻會操縱魔法收拾家務、做飯,讓小哈默吃驚不已——他一直以為魔法是用來做更偉大的事情,沒有人會把魔力浪費在瑣事上,更不會為了做出更美味的湯、洗幹淨衣領的油漬而去刻意琢磨相應的魔咒。

魔法師先生說,他來的時間很不巧,未來三個月龍之谷要迎來一件重要的事,無法打開出入口,小哈默隻能在這裡一直等到重要的事情結束以後才能離開。

盡管看起來很不情願,但魔法師先生并沒有因此苛待或是漠視小哈默,而是将他當成一位普通房客。

心裡十分過意不去的小哈默便開始忙上忙下,幫他做家務。在吃過一次小哈默烘烤的面包後,魔法師沉默了一會兒,告訴他可以通過做飯來抵房費。

如此相敬如賓了一段時間,小哈默逐漸熟悉了這位話少人冷的魔法師先生,天性中的善良與熱忱開始釋放,他開始主動與魔法師有更多交流。

在聽說他未來的夢想是學習魔法而不是劍術後,一直默不作聲的魔法師終于挑了一下眉,展露出一絲興趣。

“既然如此,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魔法師第一次帶着他上了閣樓。

從外界看那是一個又細又高的二層小樓,走進其中卻是别有洞天。

總計三萬三千三百九十冊魔法書彙聚于此,數目之浩瀚令小哈默張大了嘴巴,連呼吸都放緩了。

轉了一圈後,他的視線停留在正中央的一根石柱上。

一個鋪着軟墊的鳥巢,正中央是一枚有着赤色火焰紋路的黑蛋,上面還懸挂着一枚紅寶石戒指。

不知為何,在見到這枚蛋的一瞬間,小哈默的心中湧入一種奇妙的情緒,像是無盡的悔恨與悲傷,又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悅,如同輕輕柔柔的雲朵脹滿胸口,最後化作淅淅瀝瀝的雨滴淌入心河。

魔法師十分滿意他沒有吵鬧的安靜舉動,他走過去,輕柔抱起這枚巴掌大的蛋,眼眸中盡是溫柔神色,就像是小哈默在父母眼中看到過的那樣,仿佛帶着能亮瞎人眼的光芒。

那一瞬間福至心靈,小哈默忽然問道:“魔法師先生,那件‘重要的事’該不會就是指……”

“對。”魔法師唇角微微上揚,宛若春日綻放的桃花,灼灼其華,美不勝收,眸光流轉間透着說不盡的惬意。

“真好!”小哈默呱唧呱唧鼓掌,他由衷地為魔法師先生感到高興。

雖然不知道這枚蛋和魔法師先生的關系,但他相信,這對于魔法師先生而言一定極為重要。

魔法師怔愣了一下,面對着小哈默的表情柔和不少,“謝謝。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你将會成為我們唯一的觀衆,我想邀請你成為見證人。”

“好呀。”

小哈默雖然不知道要見證什麼,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肉眼可見的,魔法師更高興了。

至于他高興的表現……就是給年幼的小哈默運來十幾本摞起來比他還高的厚皮魔法書。

“全部背誦,每日抽查。”

小哈默:“……”

哇的一聲哭出來。

入門魔法世界以後,小哈默更加清晰地感知到這座閣樓的奇妙之處。

魔力元素被刻意引導集中在蛋的四周,營造出一片充盈的孵化環境,有利于黑魔龍幼崽孵化——是的,小哈默閱讀了大量書籍後,在《大陸物種起源》和《古代種群史》中意外發現了有關黑魔龍的記載,事無巨細。

小哈默:兩眼放光!

龍蛋占據了小哈默絕大部分休息時間,無論是試驗魔咒時誘發的小事故,還是順利掌握一個咒語的喜悅,龍蛋總是積極回應着他,十分活潑好動。

隔着深色的蛋殼,小哈默仿佛能看到裡面躍動的小小龍影。

龍蛋破殼之日,火焰紋路如同活過來似的,在漆黑的蛋殼上熊熊燃燒,在小哈默全神貫注的視線中,一隻嬌小有力的龍爪驟然突破束縛。

積蓄已久的力道終于爆發出來,小小的爪子洩力松開,立刻被送上一個指尖。

看上去就像是龍爪将手指握在中心,借力而出。

事實也的确如此。蛋殼内的小龍感應到外部的回應,一鼓作氣,踩着龍蛋的碎片破殼而出。

沒有天生異象,沒有魔力風暴,沒有鮮花和焰火——普普通通從蛋殼裡走出,顫巍巍在即将摔倒之際穩住身子的,黑中泛紅的漂亮小龍,眼神懵懂清澈。

“嗷!”

小龍對着魔法師發出清脆稚嫩的叫聲,眨巴着紅寶石一般圓滾滾亮晶晶的眼珠,随後又看向陪伴他一段時間的小夥伴小哈默,又發出一聲可愛的鳴叫,肉嘟嘟的短尾巴甩了甩,翹起一點尖尖。

“嗷!”

魔法師雙手捧着小龍放在頸窩,小龍順勢爬上去,穩穩站在裡面,好像天生便如此合适。粗糙的網狀肉蹼和鋒利的鱗甲邊緣蹭着魔法師的皮膚,熟悉的硝煙與火焰的氣息萦繞鼻尖,或許是極為滿意,又用濕滑柔軟的舌尖快速掠過面頰。

“嗷!”

我的。

小龍歡快地宣示主權。

一旁的小哈默饞的眼淚快從嘴角流出來。

但他此時非常聰明的沒有打擾魔法師與小龍互動,或許是覺得這一幕過于和諧美好而不願破壞,又或是冥冥之中對他們曆經千辛萬苦終于重逢的祝福……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疑惑在小哈默的心中閃過一瞬,在看到魔法師望向小龍的目光後了然。

那仿佛凝望着稀世珍寶的眼神,失而複得的喜悅中懷着一絲隐約的恐懼,生怕美夢如泡沫般破碎的小心翼翼……他實在是太脆弱了,脆弱到如果下一秒告訴他眼前的小龍僅僅是一個幻想,他一定會維持不住岌岌可危的理智而徹底崩潰成不可名狀之物。

小哈默本以為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然而魔法師并沒有就此放他離開,反而對他提了一個極為離譜的要求。

“要我見證你們的婚禮?!”

梅爾維爾不理解小哈默為何如此驚訝,不過看在他見證人身份的份上,願意多分出一點耐心給這位曾經的同伴。

“你沒有聽錯。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小哈默在内心嘶吼,望着小龍阿柒的瞳孔巨震。

他還是個孩子啊!

才出生三天!三天!

你是初生嗎!

但,礙于梅爾維爾算是他房東和半個導師的身份,以及他一根小指頭就能輕易碾死自己的實力——和情緒,小哈默還是慫了,嗫嚅道:“沒問題。”

梅爾維爾精心準備了三日,親力親為,帶着小哈默将白塔上上下下打掃一番,按照阿柒的喜好布置了各種亮麗的寶石,來自各種珠寶飾品、皇族冠冕、匕首權杖,甚至是天然原石——當然,這僅僅是梅爾維爾庫藏的九牛一毛。

以各種或深沉或豔麗的紅色為主色調,佐以其餘各色寶石點綴,營造出金碧輝煌、富麗堂皇之美。

對此,毫無美學知識的小哈默表示:不庸俗,有着說不出來的好看,但是吵到他的眼睛了。

結婚慶典之日與大陸的習俗不同,選在了一個甯靜的夜晚。

不似白日那般耀眼奪目,夜晚的華麗珠寶宛若月光下靜靜沉睡的美人,柔和了鋒利美豔的棱角,仿佛披上一層朦胧的薄紗,靜待有心人采撷。

見證人,同時也是伴郎的小哈默抱着乖巧的阿柒。

猩紅的豎瞳在望見熟悉的白塔時跳動了一下,尾巴輕甩,拍打示意着小哈默抱他過去,小哈默不動聲色,引來阿柒疑惑擡頭。

梅爾維爾自小屋中走出,站在門前。

手捧着一簇精美罕見的天然七色寶石花,噙着盈盈笑意,襯得梅爾維爾本就美麗的容貌愈發驚豔,也不知是被美色所吸引還是被他手中寶石所迷惑,阿柒掙脫開小哈默的懷抱,龍爪踏着柔軟的草地飛奔而去,直直撲進梅爾維爾的懷中。

他看看寶石花,再看看迷惑龍心的容顔,滿足地撲倒在懷裡,表示全部擁有。

“你願意和他……呃,好吧,你很願意。”小哈默本來還做好說台詞的準備,卻被這對不配合的新人搞亂了。他無語地叉着腰。

“我願意。”梅爾維爾用鼻尖親昵地蹭着小龍的吻部,薄唇在上面落下輕輕一吻。

“我願意。”他忍不住又輕聲重複了一遍。

小龍回以奶聲奶氣的叫喊。

這副拐騙剛出生小龍崽的場景簡直讓小哈默不忍直視。

“走,看看我們的新房。”盡管知道阿柒聽不明白,梅爾維爾還是高興地自言自語。

等到梅爾維爾抱着阿柒進屋,往日司空見慣的布景被華美的寶石覆蓋,也亮瞎了小龍的眼睛。阿柒幾乎是目不暇接,小腦袋像撥浪鼓似的左轉右轉,用尾巴驅使着梅爾維爾走向他感興趣的寶石。

“寶貝,想要哪個?想要戴在頭頂,還是挂在頸部,或是挂在尾巴上?嗯,這枚鴿血紅非常合适……赤炎也不錯,很襯你的眼睛……”梅爾維爾左挑右選,“嗯,好糾結啊,不如幹脆都戴上吧。”

阿柒發出喜悅的叫聲:“嗷!”

沉甸甸的珠寶對龍族而言不算什麼,挂滿身體也不影響阿柒活動。他捧着一枚碩大的天然寶石當作鏡子欣賞龍影,無意間,空出來的尾巴尖尖被套上一枚小小的指環。

和其他寶石相比,指環上僅有一粒微不足道的火紅尖晶石,稱得上樸素而不起眼。

小龍阿柒抱着珍愛的尾巴尖,龍爪撫摸着那枚略顯黯淡的戒指。

梅爾維爾一顆心高高懸起。

随即,阿柒彎起尾巴抱在懷裡,接納了這枚灰撲撲的小戒指。

寶石!隻要是寶石他都愛!對寶石的愛是不分大小的!

那一刻,梅爾維爾終于松了一口氣。

藏在袖子中的大掌親昵愛撫着小龍,無名指上赫然是一枚相同款式的戒指。

歡迎回來,我的愛人。

****

****

【如此纖細瘦弱的胳膊能揮得動劍?看他瘦得像根竹竿,風一吹就折了,這樣的人能做什麼?】

【這就是傳說中的勇者?可笑至極。】

【我要的是真正的勇者。把他帶走,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

“魔王大人,我為您帶來了一位勇者。”

魔狼将軍押送着一名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健壯青年走進魔王宮殿,按着他跪在光滑如鏡的黑曜石地闆上。冰冷的石縫間散發着森森血氣,似乎是剛清掃完還未徹底消除,亦或是……血腥味已經濃厚到無法徹底洗淨。

坐在上首的魔王用魔法模糊了樣貌,僅僅是一個漆黑剪影,頭生雙角,森冷威嚴。

魔狼将軍恭敬道:“此人單槍匹馬挑翻了部署在西部的一座魔王軍大營,最後還是附近的波利維爾将軍與他交手,出其不意将其抓獲。”

“或許他就是您要找的,傳說中的人類勇者。”

聞言,魔王隻是随意擺擺手,語氣既不期待,也不興奮,甚至似乎沒有睜眼看一下所謂的“勇者”。

“帶他下去,通過‘勇者試煉’再說。”

“是。”

魔狼将軍并不失望,繼續押送着男人去了附近的一片寬闊的角鬥場。

在這裡,一場血腥殘酷的戰鬥剛剛結束。

敗者的屍體被場上兇狠的魔獸王撕成碎片,勝者正在安靜享受着它的戰利品,因為激烈戰鬥而沸騰的血液和緊緻的肌肉,挂着血絲的慘白人骨散落的到處都是。

男人的目光輕輕掠過,便不再關注。

人界和魔界由于樹海的阻隔,互有争鬥卻也勉強相安無事數百年,直到魔界的一位史無前例的強大魔王賽特橫空出世。

傳聞他的種族是銷聲匿迹近千年的黑魔龍,擁有大陸最強的肉//體,改變山河的怪力,更可怕的是這樣一位數值怪還擁有驚人的魔法天賦,自诩最富智慧的人類魔法師也無法戰勝他的魔咒,僅僅一年,新任魔王就突破了樹海的束縛,率領着所向披靡的魔王軍,短短三年時間就攻陷了全大陸。

于是,一位傳承古老的魔女做出預言,能夠戰勝魔王的隻有勇者,正義與勇敢為他開辟道路,他手中的聖劍将深深插入魔王的心髒,他将結束殘酷暴虐的統治,重寫曆史。

這則預言為人界其他種族帶來希望,也成為災難的開端。

魔王開始大肆尋找傳說中的勇者。

預言并沒有指明勇者的種族、身份、相貌等任何特征,但是能擊敗魔王的人一定擁有強大的實力。因此,大陸各地的魔族領主、将軍開始紛紛獻上他們所搜集到的最“勇武”的人。

隻有人族。

他們相貌堂堂,有着結實健壯的肌肉和飽經鍛煉的軀體,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頭仿佛被光明神親吻過的金發或淺色頭發,擁有着善良、正直等美好品格(隻要膽敢反抗魔族的都可以算是),最重要的是擁有一定實力。

以及會用劍。

隻是符合條件的人實在是太多,魔王賽特從最開始面對預言的憤怒與焦急,見到勇者的緊張和警惕,到後面逐漸演變成——無聊。

魔王賽特的忠心大管家骨利德為他出了一個主意,讓所有“勇者”先和最強大的魔獸對決,如果能夠戰勝魔獸,再由魔王親自檢閱。

而鬥獸的血腥表演恰好符合不少嗜血殘暴的種族觀看,還能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這也是人界貴族曾經流行的玩法,甚至可以直接沿用他們留下來的角鬥場。

魔王賽特欣然同意。

活下來的人被魔王檢閱後就會被帶走,或是淪為魔族的奴隸,或是回到角鬥場,用精彩刺激的鬥獸表演賺取生存的機會和小費,直至不幸死在這片紅土之上,殘屍進入魔獸腥臭的胃袋。

“好了夥計,祝你好運。”魔狼将軍鼓勵似的拍拍男人的肩膀,他很看好這位實力強大的小夥子,如果不是用堅硬的鎖鍊綁住他,魔狼将軍甚至不會如此輕松和他交談。

他是真心希望這個男人能夠通過試煉,替他在魔王大人面前露臉。

魔王大人并不會殺死與他交手的“勇者”,一旦認為對方不是勇者,魔王大人就會對他失去興趣,這時被抓來的人就會任由下屬處置。魔狼将軍已經想好,不讓這個年輕人回到角鬥場,那樣太浪費他的天賦。他要把人收入自己麾下。

不過,能夠獻上值得一戰的對手的下屬,也會因此得到魔王大人的些許關注——這才是他們最渴望獲得的。

伴随着解開束縛的男人走入場内,周圍看台上湧現一片歡呼聲。主持人正在高聲介紹着他的身份,激起觀衆更加強烈的興奮。

男人環顧四周,這裡有魔族,也有其他種族,甚至還有一些人類貴族。

魔王統治下的大陸和以往并沒有太大差别——對于絕大多數平民和許多大貴族領主而言,被取代的僅僅是皇室與教會。魔族大軍之所以所向披靡、無往不勝,也不乏許多領主為他們大開城門的緣故。

魔族本性混亂兇殘,不受規矩束縛,唯獨信奉弱肉強食。他們除了種族需求,很少會欺淩看不起的弱小,對财富地位興緻缺缺,一切行動以魔王大人為綱領,但凡是魔王的指令無不遵從。

魔王喜好金銀珠寶,便有魔族争先恐後為他獻上各處搜刮來的珍稀品;魔王要和勇者決鬥,魔族便滿世界尋找強大帥氣的人類供魔王取樂。

除此之外,魔王也好,魔族也好,對其他種族沒有絲毫興趣。

舊的秩序被摧毀大半,新的秩序尚未萌芽,一切處于混亂無序的卡俄斯(Chaos)之中。

男人低垂的眼簾在臉頰上投射出淡淡的陰影。他活動着松開束縛手腕,皮制臂環被鼓起的肌肉緊緊撐起,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崩斷,引來在場性别未知愛好男觀衆們此起彼伏的尖叫。

巨大沉重的鐵閘門升起,一頭長相兇惡的雙頭卡曼獅緩步踏出,望着眼前弱小的人類發出饑餓的紅光。

猛獸擁有利爪和毒牙,敏捷的速度與強大的力量,而人類勇士所擁有的僅僅是一個木質盾牌和一柄鏽迹斑斑的鐵劍。

他會被無情撕碎。

雙頭卡曼獅以幹淨利落、一擊制勝著稱,在它手上的獵物通常活不過十秒。見到它的出場,很多觀衆紛紛發出噓聲。不能纏鬥還有什麼看頭!

不少人甚至已經捂起面龐不願看着這位年輕俊美的勇士喪生獅口。

一心隻想着進食的愚蠢畜生懂什麼暴力美學!該死,角鬥場就不該讓這種魔獸進來蹭吃蹭喝。

魔狼将軍見到出場魔獸後,立刻看向看台正對面的包廂——果不其然,他的老對頭站在那兒得意洋洋地瞥來一眼。

仿佛在說:想從魔王大人那裡露面,做白日夢去吧!

魔狼将軍咬牙切齒,氣得拳頭發抖。

場下他看好的人類青年會得到怎樣的下場,他已經不關注了。

唉!可惜……

正當魔狼将軍懊惱時,觀衆席爆發出的海嘯一般驚人的歡呼聲吓得他一蹬腿站起來,對面看台的老對頭正瞪大了眼珠子望向場内。

魔狼将軍也急忙看去:隻見可憐的雙頭卡曼獅正直挺挺倒在地上,胸前插着半截斷劍,兩顆頭顱滾到不同方向,鮮血如綻放的花朵潑灑在沙地之上,而那位不被看好的人族青年正冷冷地站在原地,像一座靜止的俊美雕像,毫無情感。

瞬殺……

魔狼将軍怔愣數秒,随即忙不疊命人把他帶走,去面見魔王大人。

魔王大人,他找到勇者辣!嗷嗚!

再次回到這座陰暗冷峻的大殿,男人終于清晰感受到來自上首的森森目光,這種無形的注視感讓他的靈魂近乎顫栗。

“帶上來。”魔王的身體微微前傾,“聽說你在角鬥場有不錯的表現,赢得了那些觀衆的喝彩。我很好奇,你是否能夠滿足在場最挑剔的客人的胃口。”

你,會是我想要尋找的勇者嗎?

魔狼将軍未曾想到,老實被他壓着的男人竟然有膽子在魔王大人的面前仰起頭,近乎挑釁地用他沙啞磁性的嗓音問道:“面見我這樣的人,魔王大人還需要用上鐵鍊,可見是對自己的實力不夠自信。”

魔王猩紅的眼眸愈發深沉幽暗。

“該死!”魔狼将軍大驚失色,一腳踩在男人寬闊的脊背,皮靴狠狠壓下去,“魔王大人,請您息怒,屬下這就帶他下去,以免污了您的眼!”

魔王嗤笑一聲:“怎麼,你也覺得我會怕了這個——弱小的人類?”

魔狼将軍夾着尾巴,抖如篩糠。

“下去吧。”魔王揮揮手,讓所有侍從退出。

沉重的殿門重新閉合,寬敞安靜的宮殿内隻有燃燒的火焰劈啪作響。

魔王站起身,高大的黑影如閑庭信步靠近,貼合身體的铠甲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哒,哒,哒。

暗金色的靴子停在男人面前。

刷——

一隻腳踩在他的肩膀上,蛛網狀的裂紋以兩人為中心擴散開來,男人渾身肌肉緊繃,青筋鼓脹,渾身鐵鎖發出岌岌可危的細碎聲響。

細密的汗水自鬓角滾落,男人不露絲毫軟弱,隻在最初從喉嚨間發出一聲悶哼。

以凡人之軀頂住大陸最強種族漫不經心的一次壓迫。

“有點意思。”

籠罩着魔王的黑影散去,黑發紅眸的妖異青年高傲地俯視着單膝跪地的男性人族,額生雙角,暗紅色披風是下一條粗壯有力的長尾,猩紅獸瞳飽含惡意與戲谑,渾身上下散發出對于弱雞對手的輕蔑。

“認識到你我之間的差距了麼?”魔王輕笑他的不自量力,“你以為我捆着你是因為恐懼?你覺得大象會懼怕一隻它随腳就能踩死的渺小的螞蟻?我不松開鎖鍊,當然是因為——”

魔王拖長聲音,餘光瞥見男人滾動的喉結,緩慢貼近他的耳畔,用黏膩而惡毒的嗓音輕聲道。

“我想,羞辱你。”

“我想要欣賞你們屈辱的表情,想要殺死我卻無能為力的不甘,自诩正義卻無法戰勝最可怕的邪惡——”

男人似乎并未被這一番挑弄所動搖,面色如常,僅僅是濃密的眼睫有着輕微顫動。

魔王凝視了一會兒,确定男人不是在裝腔作勢——或者他的演技實在精妙,頗感無趣地直起身子,回到王位,卻錯過了男人眸子劃過的一絲隐忍和失落。

啪——

魔王打了一下響指,宮殿裡熊熊燃燒的火焰變成了一簇簇紫焰,強大的結界之力籠罩着這座宮殿,沒有主人的命令或是更高等級的魔法師,任何人也無法離開或是進入這裡。

這是生命的禁區。

亦是二人絕對私密的場所。

男人的心跳加快了兩拍。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隻有兩個選擇。”魔王下達不容置疑的無情命令,“取悅我,或是——死在這裡。”

“取悅?”暧昧的詞語在男人唇舌間纏綿,平平無奇的藍眸中倒映着跳動的紫焰,莫名的讓魔王内心感到些許異樣。

“請問,我該如何做?”

魔王聞言,唇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還算識相。

“走上前來。”

男人雙眸微眯,聽話地邁上石階,來到魔王面前。

魔王指了指翹起的靴子,“脫下來。”

男人瞬間産生不好的聯想,仍在垂死掙紮:“魔王大人,請先解開我的束縛,否則……”

“我叫你用手了嗎?”魔王揚起的笑容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用嘴。”

男人默然無語。

半晌,他似乎終于做出極為重要的決定,膝行向前,張開嘴。

鞋尖被刻意擡起。

男人身形微頓,不得不直起身子,像是追逐什麼重要之物。

直到口舌間泛起清冽苦澀的氣息,并不令人厭惡,像是某種冰涼的天然玉石抵在上颚。

魔王的氣息忽然變得不穩定。

方才……似乎有什麼灼熱柔軟的東西快速滑過,好似火舌舔舐腳心。

但隻有一瞬。

靴子被男人緩慢脫下,一點點抽離,露出白皙光潔的腳面和如玉般的腳趾。

魔王将那一絲怪異壓下心底。

哪會有什麼意外……這人不過是個魔力低微、僅憑一身好力氣的普通人族,這種蝼蟻般的角色在黑魔龍面前,一口龍息就能叫他灰飛煙滅,他有什麼可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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