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柒:“……”
系統:【……】
好變态一男的。
祁柒環顧四周,沒有尖銳物體能幫他劃開繩子。
他試了試,栽倒在地,随後像一隻蟲子一樣努力蛄蛹,試圖從門口逃跑。
中年男人綁的手法很巧妙,他越掙紮繩子越緊,祁柒每一次移動都是小心翼翼,即便如此繩子也是愈發收緊。
疼痛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能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
費勁千辛萬苦,神像頭頂的圓形小窗戶裡,投射進來的陽光傾斜角度逐漸變小,能灼燒皮膚的溫度終于降下來,祁柒才勉強移動到教堂大門前。
還未等祁柒内心燃起希望,他就注意到,真正的困難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橫亘在他面前——
教堂的大門修建的沉重而宏偉。
他一個蛄蛹者根本無法打開。
祁柒:……那他拼死拼活挪過來是為了什麼?
就在祁柒洩氣之時,吱呀一聲,大門再度開啟,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中年男人提着一盞尚未點燃的煤油燈,陰冷的目光掃視着努力擡起頭望着他的祁柒,平靜無波的神情看不出半點驚訝。
銀發紅眸的健壯青年趴在地上,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的身體露出塊壘分明的肌肉,因為努力直起上半身而緊繃着,展露出柔韌性極佳的細窄腰肢和挺巧飽滿的臀部。
青年五官輪廓深邃俊美,眼型輪廓圓潤,眼角略微下垂,看人的時候像一隻渴望關注的巨型犬類,帶着幾分憨厚無辜之感。
可若是忽視了他的體型會吃大虧,這人力大無窮還精通格鬥,在小巷裡一拳一個配槍小警察。
“殺害格蘭特夫人的兇手并不是你,兇手是近期犯下數起殺人案件的連環殺手,沃爾姆的警察局判斷稱此人是一名沖動犯。”中年男人舉着燈,皮鞋在石闆地面上發出清脆響聲,回蕩在空曠的大廳内。
他不緊不慢越過祁柒,無視了對方渴望的目光。
“那快給我松綁吧,我就是一個路過的無辜路人。”
中年男人不理會祁柒:“路人?呵呵,這可不好說。”
他放下燈,面對神像做了一番虔誠的禱告,随後站起身,碧綠的眸子望向祁柒,毫無情緒波瀾,令祁柒遍體生寒。
自己在對方眼中和一塊石頭、一把椅子沒什麼區别。
都是死物。
“我說了,兇手是一個沖動犯。而你,恰巧出現在案發現場,甚至曾被格蘭特先生指認為是兇手。”中年男人看見祁柒神情微變,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你想的不錯,他們完全可以把你當成犯人抓起來。”
祁柒皺眉:“可是,如果後續再出現殺人事件——”
“那又如何?兇手早已落網,如果再有,那就是另一起事件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盡快解決眼前的案子,好讓民衆和貴族安心。”中年男人的口吻滿不在乎,語氣中更是帶着一絲諷刺,卻不知是對誰——即将遭遇倒黴命運的祁柒,還是草菅人命的警察局。
祁柒的表情似乎是害怕。
他在心裡問系統:【如果我就這樣被抓起來弄死,算是走完劇情嗎?】
【隻要不是被主角淨化,就不算。】
【哦,好吧。】看來不能走捷徑,還是得逃。
祁柒有自信,隻要不被這個古怪的中年男人抓住,那些酒囊飯袋的警察不是他的對手。
想通了這些,祁柒不再掙紮,閉上眼睛擺出一副引頸受戮的姿态。未曾想男人話音一轉,又道:“可我知道犯人不是你。我已經向鎮民解釋,說你隻是一個走了歪念的小偷,從明日起,你将會在萊源神父的教導下重新做人。”
祁柒忍不住睜開雙眼,圓圓的眼珠寫滿大大的疑惑。
什麼?神父?那不就是男主。
男主一見面不把他千刀萬剮都算手下留情,還會耐心教化他?這人說大話的本事可真高,還明日,祁柒差點就信了。
“你怎麼知道神父何時回來?還說我可疑,你又是誰?我看你也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祁柒當然不知道,他隻是反過來怼人而已。
中年男人并未回答祁柒的問題,他十分淡然地開啟了另一個話題:“說起來,在格蘭特夫人遭人殺害後,就在不久前,黃昏時分,裡森堡又出現了一件怪事,陸續有人接二連三毫無緣由陷入沉睡,而且都是在自己家裡。這件事與你有關系嗎?”
祁柒心中一驚,面上絲毫不顯,咽了一下唾沫才道:“你也說了是黃昏時分,我一直被你關在教堂裡,怎麼會和我有關系呢?”
“哦?你說與你無關,可是今日出現在裡森堡的生面孔除了那個殺人魔就是你,如此說來,也許是那殺人魔為了行事方便,在鎮民的水裡投毒了?”
祁柒連連點頭:“對對對,肯定是這樣。”
說完他就察覺了不對勁。
中年男人冷笑,伸手從他因為掙紮而有些淩亂的衣服裡直接掏出了一個藥瓶,速度快到祁柒來不及反應。
“那麼,請問這是什麼?”
祁柒不說話了。
【這人難不成姓夏洛克嗎?!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别慌,大不了進局子。反正你能逃出來。】
【可是他這麼精準就能猜到鎮民昏迷的原因,他知道是我投毒……他要是和男主告發我,男主解除了誤會,還能算是走完劇情嗎?那我的劇情線豈不是從一開始就崩了……】
系統聞言也沉默了。
祁柒默然不語,可是眼珠滴溜溜地打轉,一副絞盡腦汁想對策的模樣,卻絲毫不知自己的小心思早已袒露無疑。
透着一股子天真愚蠢的氣質。
中年男人綠眸中的陰森冷意褪去了些,化作淡淡的鄙夷。
這人……當真是想屠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