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
“嗚……”阿柒低着頭,喉嚨裡發出代表不甘和哀求的聲音。
“不可以。”這次,萊源的嗓音多了幾分性感至極的喑啞。
阿柒甩開頭頂的手,頗為不爽地“嗷”了一聲從袍子底下鑽出來跑走了。
萊源心中覺得好笑,這還是第一次由他拒絕,換成阿柒主動了。
最後到訪的是雷頓,他一來,視線就不由得往萊源身後瞟去。
薩摩阿柒最開始端坐在萊源身後,慢慢地腦袋搭在地上,一點點朝他的小腿靠近。見萊源沒有制止,最後幹脆放在了他的膝蓋上,與純白的教皇服飾渾然一體。
萊源:“……有話就說。”
雷頓:“這可是你說的——我說,你們兩個在玩什麼嶄新的普雷?”
萊源略顯訝異地挑了一下眉:“你還是第一個看出來的人。”
雷頓:“所以說是真的?你真的把他變成了這麼一隻……可愛的小狗,還帶在身邊?”
萊源:“不是我。”
萊源:“我也不清楚具體緣由。”
雷頓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些許微妙,連忙道:“我認識有一個占蔔很靈的人,不如向她問一問,說不定就有變回來的方法。”
萊源不置可否。雷頓走後,他卻找來近侍吩咐道:“今日不再見客。去為我準備一套出門的行裝,告訴車夫一會兒去這個地址。”說着,他給近侍一張紙條。
“是。”
馬車載着秘密出行的教皇和他的狗,一起去了傳聞中占蔔很靈的那人所在的小店。
“所求何事?”女人神神秘秘的嗓音低沉沙啞。
“它……”萊源猶豫了一下,又道,“他能否變回原本的樣子?”
“何為原本?何為現在?你的要求可真是古怪。”女人搖晃着沉重的頭顱,“如果他一輩子都無法改變,你當如何?”
萊源摸了摸因好奇而揚起的狗頭,淡淡道:“這就是你給出的答案?”
女人:“我說過,原本和現在在他身上是模糊不清的,我無法準确分割,也就不能告訴你結果。一切皆是命運的安排。”
萊源點點頭,“好吧。”
他掀開門簾就要出去,女人叫住他:“你當如何?”
萊源頓了一下,看着已經走出去回頭望向他的阿柒道:“是人是狗,又有什麼區别?”
話落,他又低聲自言自語:“反正已經夠傻了,和傻狗沒什麼區别。”
隻是出門後,坐上馬車,萊源又低聲吩咐近侍:“這間店鋪涉及非法經營,店主可能是個異教徒,一會兒回去找人封了店鋪,整改三日再說。”
近侍:“……是。”
女人尚不清楚自己招惹了何等小氣的一個男人,即将迎來自己為期三日的悲慘命運。
祁柒就這樣保持着薩摩耶的姿态,一日,兩日,三日;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整座中心城都知道教皇身邊現在跟着一條狗,笑起來像個小天使。
某天夜晚,卧在萊源臂彎裡的白犬忽然掙了掙腿,漸漸的,一道颀長的身影代替白犬出現在被窩裡,男人的手臂順勢換了一個更加熟悉的姿勢,摟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把這一大片隆起的肌肉嚴嚴實實攏在身邊。
看似閉着眼睛的祁柒,腦海中卻和系統吵了個雞飛狗跳。
【你怎麼回事,中病毒了嗎,居然把我的靈魂都一起拽走了,三個月,整整三個月啊!】
【你的身體不适好好在這裡被托管了嗎?放心,沒人認出來。】
【那你怎麼不解釋解釋我變成狗的事情?】
【呃……這隻能說,你的靈魂離開以後,肉//體會自動找一個最熟悉的姿态看管着,保持最低限度的活動,一方面是節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缺少靈魂的緣故……】
【所以呢?所有我為什麼會變成狗?】
【啊……這……可能因為你本來就很狗吧(小聲逼逼)。】
祁柒和系統沒辦法扯皮,敗下陣來。一想起這三個月他都是以一隻無法溝通的白狗形象待在萊源身邊,沒有隻言片語,他的心就像針紮一樣疼。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祁柒忽然感覺到身旁的萊源翻了個身,難得以一種強硬的姿态将他抱入懷中,幼稚的像一隻八爪魚,手腳并用纏在他身上。
祁柒的思緒瞬間被清空,他的額頭抵在萊源肩頸處,慢慢的,意識沉入香甜的黑暗中。
我回來了。
幽綠眼眸緩緩睜開。
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