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你們的感知是什麼樣。”
伏黑甚爾壓抑着想要暴起揍人的莫名憤怒,在走廊裡轉着圈,拖鞋也随着他焦躁的腳步而不停地發出“啪嗒”“啪嗒”“啪嗒”的聲音,讓一旁的夏油傑和禅院光都有些無語。
但伏黑甚爾更無語,
“總之,我覺得我需要适應一下。”
他停下腳步,
“那根柱子的外表我倒是應該能很快适應,但那股咒力對我的沖擊,會讓我變得非常煩躁。”
他幾乎是喊了出來,
“非常煩躁!”
夏油傑不關心伏黑甚爾的精神狀态,他隻關心結界咒文,
“所以呢,你确定你在适應之後,能夠複刻結界咒文嗎?”
伏黑甚爾翻了個白眼,把被捏成一小團的紙張扔給夏油傑,自己又開始打着轉兒地繞圈——很滑稽,但如果不這麼做,他會真的克制不住地再跟夏油傑和禅院光打起來。
夏油傑無語地打開那團紙,上面歪歪斜斜地描繪了一部分結界咒文,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結界咒文的樣子,無果。
“甚爾沒有必要騙我們。”
禅院光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
“他隻想找到他的妻子,欺騙我們對他沒有好處。”
禅院光說得對。
夏油傑也清楚,伏黑甚爾并不是那種有什麼閑工夫故意騙人就為了耍人玩的性格,隻是關系到五條悟的性命,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我們會盡快排查1032和1033兩層樓的所有亡魂,幫你找到妻子。”
伏黑甚爾的妻子死亡在2002年12月的月末,按理說應該在1033層,但禅院光說有時候年頭和年末的亡魂,不一定會精準地被分配到屬于自己年份的那個樓層,而是有可能錯一層,所以他們的工作量就翻了倍。
夏油傑緊緊地皺着眉頭,
“我們的速度不會很慢,也希望你能夠每天都來适應一下,盡快适應好,把結界咒文完整地複刻下來。”
伏黑甚爾停下了腳步,雖然是自己同意的交易,但是這種似乎被人逼迫的感覺還是讓現在正處于暴躁狀态的他有些不爽,
“知道了。”
看着沉默下來的兩人,禅院光歎了口氣,覺得有些壞人還是得他來當,
“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明。”
黑發黑眼的十影語氣稍顯凝重,
“雖然我對木村彩和禅院彩這兩個名字都沒什麼印象,但我還是不能确定,她是否已經去投胎轉世,或是有沒有可能被僞人——”
“——不會的。”
令禅院光和夏油傑都有些驚訝的是,伏黑甚爾并沒有因為這句話生氣,疤嘴的男人臉上的表情難得地和他垂順的頭發一樣柔和,
“彩死前說過會等我。”
而且那什麼狗屁僞人的攻擊力想要吃掉彩?
做夢。
自從來到了泥梨境,知道了世界上真的有亡魂這種存在之後,找到木村彩就成為伏黑甚爾的執念,至于找到之後要做什麼,他也不清楚,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愛不愛木村彩,隻是想找到她,再見她一面,再和她說說話。
“我隻要見彩一面就行。”
伏黑甚爾強調,
“你們找到彩,我畫好結界咒文,順利完成交易。”
既然伏黑甚爾如此笃定,夏油傑也沒有那麼多廢話要說,他輕笑一聲,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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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四天,日子都過得平淡、繁瑣而無聊。
夏油傑把面前最後一本升天記錄合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沒有禅院彩,也沒有木村彩。”
“怎麼會?”
禅院光有點迷惑。
“有兩個可能。”
夏油傑揉了揉眉心,
“第一,木村彩和禅院彩都不是她靈魂認定的本名,隻是她交付給伏黑甚爾的代稱而已。第二,她并沒有死。”
“彩是我親手下葬的。”
伏黑甚爾語氣不善,
“我很确定她去世了。”
“那就是第一種可能。”
夏油傑嗤笑,
“你的妻子告訴你的名字是假的。”
“我們結婚了。”
伏黑甚爾強調,
“她的身份證明也是在我的注視下改成的禅院彩。”
“我沒有質疑你的眼力的意思。”
夏油傑聳肩,
“但事實如此,就算她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已經死亡了十幾年,肯定早就輪到過升天的機會,不可能在升天名單上沒有記錄。”
“名單上有姓木村的人嗎?”
禅院光忽然提問。
“有。”
夏油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