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五條悟真的不适合當老師——這是夏油傑給馬上就要升入二年級的幾個咒高學生上了兩節課之後,内心最大的感想。
“……先不說咒力的使用問題。”
夏油傑揉揉眉心,頗為頭痛,
“憂太連最基礎的咒術界常識都不是很清楚啊。”
狗卷棘,咒言師家族的末裔;禅院真希,禅院家出身;胖達,夜蛾正道有實無名的兒子——這三個學生都是咒術界出身,自小便待在咒術界中,對于很多知識當然比較清楚。
但乙骨憂太不一樣,半年多前,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野生小術士,除了能看到咒靈,能控制Rika以外,對咒力、咒靈、咒術師等等都一無所知。
即使成為特級咒術師,還打敗了夏油傑,但那也隻是乙骨憂太在戰鬥上确實天賦異禀而已。
“所以,要從基礎開始教,夜蛾老師居然也沒管管你。”
夏油傑無奈地歎氣。
“我有教基礎的,書也發給他們了,再說傑也沒有好好教啊。”
五條悟不服氣地癟着嘴,開始列舉枷場姐妹的表現,
“菜菜子和美美子對咒術界的了解也很少,不懂結界,甚至連什麼是契闊,什麼是束縛都不知道,和憂太一樣,隻有戰鬥上還勉強看得過去,傑完全就沒有想讓她們成為咒術師吧?”
“……”
被戳到了痛處,黑發亡魂沉默片刻,咬着牙叉起一大塊紅燒肉,塞進摯友嘴裡,
“快吃飯。”
不許說了。
“唔(我)——”
“——讓你吃飯。”
夏油傑又塞了一勺米飯進去。
“……”
五條悟努力地咀嚼起來,好半天,才把滿滿一嘴的肉和飯咽下去,
“傑。”
他突然看着夏油傑,
“嗯?”
“傑這樣好像我的妻子哦~”
六眼神子雙手捂住臉,語氣蕩漾,
“和我住在一起,關心我的學生,跟我聊女兒們的情況,還會貼心地喂我吃飯~”
“……???”
夏油傑嘴角抽搐,下意識就想反駁“明明是悟更像妻子,連飯都是你做的”,卻又強行咽了回去,
“我們是摯·友·嘛,做這些不是很正常嗎?”
他打了個哈哈,緊接着立刻切換到下一個話題,
“說起來,這兩天有打聽我身份的人嗎?”
“……”
五條悟的眉峰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他沉默着,盯着夏油傑看了許久,直到黑發亡魂有些迷惑地低頭檢查自己是否弄髒了衣服,才擦擦嘴,開口回答,
“暫時還沒有。”
六眼神子搖了搖頭,
“但我覺得她一定會來的。”
五條傑這個名字,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如果那名巫女夠關心五條悟的情況,肯定會知道他已經把夏油傑改了性别入了籍,五條家現任家主夫人的名字就是五條傑,而五條悟那個真正的弟弟,甚至都不姓五條。
以他們對那名巫女的了解,對方能夠為了一個目标堅持千年,就一定不會讓計劃出現太大的漏洞——而像五條傑這樣明晃晃的大漏洞,對方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搞清楚,然後解決掉。
“我也這樣認為。”
夏油傑“咔嚓”一聲咬斷了炸蝦天婦羅,
“更何況,她去過地獄。雖然現在的地獄和她在的那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但這樣的名字,她應該會有猜測。”
猜測這個五條傑其實就是和她一樣,從地獄出逃的亡魂——夏油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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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确實有所猜測,但她沒打算自己出面試探。
“呐——夏油——”
縫合線咒靈拖着長音呼喊詛咒師的名字,
“這幾天你在忙什麼呢?”
一天天的都見不到人影也就算了,主動聯系都找不到人。
咒靈無機質的眼眸暗暗地凝視着那道身影,
“不會——忽然想清楚了什麼,要和我們分道揚镳吧?”
“怎麼會。”
羂索不耐煩地揚起一個微笑,
“我們的計劃一定會如約進行,但是。”
“但是?”
真人眨了眨眼睛,表情看起來頗為可愛。
“有影響計劃的不安定因素出現了。”
羂索掏出一張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照片,甩給真人,
“這個男人,很奇怪。”
“嗯?”
灰藍發的咒靈仔細地端詳照片——并肩而走的兩人,在有些模糊的畫面中,看起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别大概就是發色。
它指着那個戴着眼罩的白發男人,
“這是五條悟?”
“是。”
羂索點頭,
“而他旁邊的,據說是他的弟弟,五條傑。”
“什麼嘛。”
真人的嘴向下彎成了一個反括号,
“夏油說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這個男人啊?”
它語氣淡漠地給出建議,
“直接殺了不就行了?”
是啊是啊。
羂索在心裡輕蔑地冷笑,
“但我現在絕對不能露面,更不能出現在五條悟面前。”
偷取夏油傑的身體不僅是為了咒靈操術,也是封印五條悟的必要條件,她不能因為一個無法确定的猜測就自廢底牌。
真人揮揮手,如羂索預料地一樣,張揚且自信地攬過任務,
“那我去吧。”
它的表情看起來甚至有些興緻勃勃,
“上次漏瑚被五條悟打傷了,這個五條傑應該不會有那麼強,正好長得很像,我把他帶回來也能給漏瑚出出氣。”
那真是——太好了。
羂索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麻煩你啦,真人。”
真人揮揮手,從沙灘椅上站了起來。
不過,在離開陀艮的領域之前,它又湊近羂索,聲音甜膩地補充了一句,
“等我解決了這個五條傑,夏油你要繼續努力把計劃推進下去哦。”
“嗯。”
當然要推進,而且正在推進。
羂索誠懇地點頭,
“我一定會非常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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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在做任務。
五條悟的任務。
“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