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快出
獄門疆?
夏油傑沒聽過這個名字,但不難猜出應當是什麼咒具,他猛然轉身後撤,擡起頭,想要尋找到聲音的來源,可始終不見人影,反而是從腳下的盒子中鑽出的漆黑霧氣越來越濃,最終彌散成高大的人形,朝他撲來。
“啧!”
黑發亡魂下意識側身躲開,然而那股有些熟悉的黑霧已經蓋住整個門口,他的身體與黑霧接觸的一瞬間,閃爍着消失。
“哇哦。”
灰藍發的咒靈一邊和五條悟纏鬥,一邊嘲諷,
“這就被封印了?真是不堪一擊。”
它全然沒注意到面前六眼神子的臉色已經和那團霧氣一樣漆黑——五條悟目眦欲裂地瞪着夏油傑消失的地方,從牙縫裡擠出咒文,
“茈!”
突然加大輸出的咒力光炮迎面襲來,真人尚且沒學會領域,隻能張大眼睛,看着身形高大的草木咒靈擋在它面前,随後被緊跟在光炮之後的五條悟拽住眼部枝桠,片刻都未曾停頓地連根拔起。
“OIAJA——”
草木咒靈的哀鳴響徹雲霄,沒來得及趕過來的漏瑚愣了愣,大聲呼喊,
“花禦!”
但它又怎麼能趕上五條悟的速度,隻能飛速撈走真人,再回頭看去時,痛得完全站不直身體的花禦已經被五條悟踩在腳下,用純然的咒力炸成粉末。
“……花禦!”
真人也不自覺地喊了一聲,一瞬間瀕死又被救下的感覺令他嘴唇顫抖,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漏瑚看了它一眼,又怒視着五條悟,那隻獨眼裡帶着恐懼,飛速回憶“夏油傑”對他們安排的事情,一旦五條傑消失,就應該——
——它的思索毫無用處,五條悟已經飛速奔向屋子,小型的蒼炸開黑霧,屬于那團黑霧的咒力在六眼的視野中消失,夏油傑卻沒有因此而回歸原位。
“……”
六眼神子扭過頭來,看着漏瑚和真人的眼神冰冷至極,兩個咒靈都打了個寒戰,
“傑呢?”
他平靜地質問,
“跟你們勾結在一起的那個人把傑弄去哪了?”
漏壺和真人在0.5s内沒有說話,五條悟指尖的紫色光芒又閃爍起來,隻是還沒等他将這兩個特級咒靈送去陪那個已死的咒靈,身後就忽然傳來了銘刻在靈魂中的聲音,
“哎呀……”
那道聲音帶着柔和的笑意,
“我不就在這裡嗎?悟。”
“!?”
巫女這麼輕易就現身了!?
五條悟轉過頭,然後愣在原地——面前的人披着有些破爛,但幹淨整齊的五條袈裟,一隻手臂從肩膀處斷裂消失,黑發垂散着,側臉上還殘留些微紅腫,面目清俊柔和,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定定地望着他,彎出月牙的弧度,
“好久不見,悟。”
“……”
是傑,平安夜那天,窮途末路,渴望着一場解脫的傑,他親手将傑的屍體打理成這樣——是傑的屍體!
腦海中的回憶被五條悟自己強行打斷,可惜,為時已晚。
感受到獄門疆傳來條件達成的信息,羂索“啧”了一聲,毫不猶豫地再次念出解放詞,隻是這次,附帶了真正操控獄門疆的咒力,
“獄門疆——開門。”
自始至終都留在地面上的小巧方盒瞬間打開,暗紅肉色的束縛緊緊環繞住五條悟,羂索搖搖頭,語氣甚至帶了些恨鐵不成鋼,
“明明都見過夏油傑的亡魂了,還能被他的身體定格——這代六眼真是專情到令人惡心。”
“呵,活了一千年都沒談過戀愛的老巫婆當然不懂愛的力量。”
五條悟默默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沒有受到傷害,但完全使不上力,咒力也無法調動——不過,既然對方的目标依然是他,那麼傑的情況應該比他好,六眼神子放下心來,做了個鬼臉,出言嘲諷,
“這就是你的目的,用這個奇怪的咒具把我綁起來?噫~真是惡俗的愛好。”
活了一年前的老巫婆?
羂索挑眉,有些驚訝,
“居然連這個都查到了嗎?”
她歪歪頭,斷裂的手臂扭曲着恢複,
“看來現在地獄對新亡魂還挺不錯的。”
“是啊是啊——因為你這家夥從地獄逃出來,現在整個地獄都在通緝你哦——”
五條悟胡言亂語,
“傑就是為了抓你才跑回來的,等他過來你就完蛋了。”
“呵,他确實很強——但前提是擁有這具身體。”
羂索輕笑,
“咒靈操術是非常強大的、無上限的術式,我從千年前見過晴明大人一面後,就一直想要擁有這樣的一具身體。”
哇,新知識點,安倍晴明的術式也是咒靈操術。
五條悟眨眨眼睛,繼續套話,
“所以呢?你現在擁有了傑的身體,想要做什麼?”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羂索不在乎他的小動作,回答得坦然,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籌謀這些,為什麼要封印你,當然是——為了大義。”
她看着五條悟一刹那像吃了苦瓜大福的表情,掩住唇笑起來,
“确實是大義,但我的大義和夏油傑的不一樣,他希望讓咒術師擺脫人類造成的危險,而我則希望,讓所有的咒術師和人類,都在咒力中升華。”
那張屬于夏油傑的俊秀面容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世界的根源就是咒力和靈魂,非術士為什麼一定要是非術士?咒靈為什麼一定要是咒靈?所有的人類、所有的咒靈,在本質上都是相同的東西,隻是擁有不同的咒力比例,我追求咒力根源的真相,也隻是希望讓所有的人類和咒靈都變成相同的存在,讓整個世界變得和平。”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