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名和柱間之間談了什麼、達成了什麼共識暫且不知。無論如何,八尾逃脫這件事,主動請纓來幫忙的柱間要占一部分責任——當然,你也逃不了。
因此,水戶站出來維護你的行為把蘆名氣得夠嗆,以至于船靠岸後蘆名領着千手的忍者們離開時臉色都不太好。
自己是來做客的,身為一族族長的千手柱間此刻自然要和漩渦的族長一起離開,不可能亂跑。
離去前他看向你,欲言又止,顯然是想來找你說話,但又得跟上蘆名。
千手的忍者、漩渦的高層們除了水戶都離開了,剩下來的你們都暗自松了口氣。
和美見你當真就這麼蒙混了過去,一臉狐疑地盯着你瞧,又若有所思地看看水戶。
她猜測你的“遺書”上的内容重要到了水戶決定出面保下你的程度,卻想不通你能在上面寫什麼。
而水戶則看着氣勢洶洶離開的族長,微微歎氣。
她注意到和美的目光,又想到你倆的關系,便先把交談的空間給了你們:“你們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就說吧。”
你看向和美,她正皺着眉盯着你,一臉不善。她的職責是保護你,結果你支開她後轉頭就準備去死。
你自覺理虧,等着接受她的诘問。
隻是和美卻面露糾結。她思考了一陣,估計自己想問的也問不出來,放棄追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沒看到族長都被氣跑了嗎?!
于是她提起了自從看見你後就一直很在意的另一件事,另取出一件沒有任何紋樣的外套向你遞過來:“外套,換一件吧。”
你:?
見你陡然疑惑起來的目光,紅發少女語氣别扭:“千手的衣服哪裡好看了?而且這麼單薄的一件,穿着也不保暖。”
她與你對視着,一副認真極了的表情,讓你有種你要是不換掉身上的千手羽織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錯覺。
——千手的羽織。
——啊,原來是這個原因。
你突然就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在乎這件事了。
好吧,在某些方面,和美确實有點像小孩子。
領會到她的意思,你無奈地脫下身上的羽織疊好挂在手臂上,卻也沒接過她的,輕輕搖頭拒絕道:“謝謝,不過我也沒有剛才那麼冷了——而且桃華……”
說到這裡的時候,你在她的目光下停頓了片刻,帶上了顯得你與桃華關系生疏的敬稱:“桃華大人是好心。仔細看的話,這件羽織的顔色其實很柔和,很适合搭配其它衣服。”
“……”
和美的表情僵了一瞬,她不可置信地深深吸氣,沒想到你竟然為了拒絕她竟然連外套都不穿了。
她氣得嘴唇顫抖着幾度開合,卻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瞪了你一眼,頭也不回地跑了。
“和美!”一華說了聲抱歉連忙去追妹妹。
你微妙地有種自己幹了很糟糕的事的錯覺。
“……你不用說得這麼明顯。”這下隻剩你和水戶兩人了,她在你身後語氣幽幽。
你回頭看她,覺得這種二選一真是讓人頭秃——修羅場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如果是您,您會怎麼做?”
無論如何,桃華當時也是好心幫你,才把衣服借給你穿。
和美說千手的衣服不好看讓你換掉——不管你出于什麼原因,直接換掉桃華的衣服終歸不太好。
聽了你的問題,水戶的目光落到你手上的羽織上,揚起眉梢。
她的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我是漩渦一族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會收下它。”
“……”看來穿其他家族的衣服真的事件很嚴重的事,你抿了抿唇,“我下次會注意。”
不過桃華作為羽織的主人,一開始把衣服遞給你時完全不在意這件事,你也以為這并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借一件衣服罷了。
“……你并非漩渦一族的忍者,并不需要守着這些規矩。”見你如此,水戶輕輕搖了搖頭,和你解釋了一句是和美反應過激了。
就像桃華給你衣服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你會是其他家族的人——你本來也不是忍者。
把忍者們的規矩強加給普通人,也太沒道理了,和美會有這種反應大概是這一年的相處讓她把你歸在了同伴中。說到底也就隻有和美這種心性還不穩重的孩子才會在意這種事。
你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幸而水戶沒有再提這事,她示意你與她同行:“比起這些事,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聊正事了?”
你面色一肅,跟了上去。水戶雖然在蘆名族長的面前維護了你,但也肯定會詢問你具體情況的。
你主動說道:“找個安全的地方吧。”
你在之前那封遺書裡提到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卻也算不上。
你先寫了自己到底是去做什麼的:因為你的特殊體質,你在來到渦之國後發現能通過漩渦一族的死神面具不可逆地靈體化,短暫使用死神的力量施展封印,與封印對象一起回歸黃泉世界,即獻祭自身施展封印。
——某種程度上,這和漩渦一族的屍鬼封盡也算殊途同歸了。
而後你交代了你要封印的黑絕是個什麼來曆,概括了輝夜一家的愛恨情仇,提到千手、宇智波、漩渦都是六道的後代,也順帶提了黑絕挑撥兩族隻為毀滅全忍界将輝夜從月球解封出來。至于其他的,比如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提都沒提。
你們一路上基本沒怎麼說話,水戶帶着你去了她家。
水戶是封印術的行家,她家常用的書房中,架子上堆積着密密麻麻的卷軸,擁擠卻不顯淩亂。
這無疑是她家保密度最高的地方,也适合交談機密話題。
你掃了眼她書房的布局,豐富的藏書令你咂舌不已。水戶的書房都是這樣,難以想象被譽為封印術祖師的蘆名族長的書房會是什麼樣。
她給你找了塊地方坐下,而後坐在你對面,将你的信件還給了你。
你接過信件,确認了一遍确實是自己寫的信,心中百感交集。
——不止是因為水戶的做法,也因為再看到自己所寫的内容,你頗有種再世為人的恍惚之感。
當初寫下遺書時,即使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你的心中仍有幾絲彷徨,甚至存在着微不可查的妄想——如果黑絕放棄了呢?
如果能夠好好活着,誰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