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志?!”
許非遙:“……”
……浪費他表情。
辛晴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你你你,你瘋了吧,張董他孩子都有了!”
“好了好了,”許非遙生無可戀地歎了口氣,他實在後悔挑起這一話題,“張董也沒有被綠,我朋友不是我自己,他也沒暗戀他上司,我就是……就是随口一問,你别多想了。”
“好吧,”忽然間,辛晴面露恐色,“等等,你總不會是暗戀梁總吧?不可能,你又不是受虐狂。”
許非遙:“……”
正當他滿心無語,手機嗡嗡響了一聲。點亮屏幕,一條新消息映入眼簾。
叫叫:【還不回來?】
查崗查到他這兒來了?
許非遙看了Max一眼:【還在玩積木,馬上就回來】
很快就有新消息彈出——
叫叫:【你剛才到底想說什麼?】
許非遙的手指頓了頓。
雖然辛晴剛才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可她半真半假的玩笑話,卻在無意之中給他敲響了警鐘。
要是他現在火急火燎跟梁覺攤牌,是不是真就像,趕着乘虛而入?
不行。
絕對不行。
猛然回神,許非遙已然運指如飛:【也沒什麼,就是過幾天不是要放假了嘛,我們組打算去團建,順便給新項目祈福,就想問您要不要一起去。】
一段漫長的沉默後——
叫叫:【就這?】
叫叫:【那你緊張什麼?】
許非遙冷汗直冒。
【這不是想到您忙嘛,不好意思打擾您,而且祈福這事多少沾點封建迷信,怕您不喜歡】
叫叫:【去哪裡?】
剛打下一個“逸”字,手機又響了。
叫叫:【逸雲谷?】
許非遙:【哇,您是怎麼猜到的?】
叫叫:【你祈福還能去哪兒】
好吧。
許非遙:【所以梁總,您是要去的吧?】
叫叫:【去】
狀态欄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斷斷續續顯示了幾次,消息欄終于彈出——
叫叫:【以後有團建直接問我】
叫叫:【我也沒那麼忙】
這茬暫時算是擺平了,許非遙稍舒了口氣,看了眼還在試玩區的Max,猶豫片刻後,朝他走了過去。
桌上的積木松鼠缺了隻耳朵,Max正焦頭爛額,四處苦苦尋找。就在這時,一隻手悠悠地伸到了他的面前。
“是不是在找這個?”
Max兩眼發光,迫不及待接過三角形積木塊,放到松鼠的腦袋上,“謝謝許哥哥!”
可算是拼好了。
他正興奮着,頭頂又傳來一個聲音:“還有這個。”
“咦,還有嗎?可我已經拼——”
Max納悶地擡起眼,緊接着就沒了聲。
一枚祖母綠尾戒正靜靜躺在許非遙的手心。
“……”
許非遙看了眼辛晴的方向,她正在看手機,并沒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于是,他在Max對面坐下,将尾戒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這個,應該是你很重要的東西吧。”
低頭看了一陣桌上的東西,Max咬住嘴唇,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Max卡頓了一下,還在思索該用哪個詞才好,“——摯愛,留給我的。”
聞言,許非遙不免一怔。
不是吧?
偷吃還這麼深情?
這是什麼種族天賦嗎?
許非遙竭力壓下異樣的神色,認真嚴肅地追問:“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做那種事呢?”
Max擡起頭,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他,兩隻手攏在一起,做出作揖的模樣:“我錯了,許哥哥,拜托你一定不要告訴梁先生。”
“……”
許非遙端詳着眼前這張年輕的混血面孔。
剛成年的孩子,心智各方面都不成熟,面對世上紛紛擾擾的誘惑,一時行差踏錯,也在情理之中。
看來,還是要先讓他意識到問題所在。
接下來十分鐘時間裡,許非遙拿出曾經做家教的架勢,跟他講事實擺道理,苦口婆心地給他上了一堂道德課,雖然不知道以Max的中文水平,究竟能領會多少。
“所以,”許非遙向後一仰,總結陳詞,“你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Max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咬了咬牙,沉着臉說:“可是,我覺得這也不能全怪我。”
許非遙愣了愣,盡可能耐心地引導:“那你說還能怪誰?”
“怪——怪梁先生!”
“……”
怎麼還倒打一耙?
許非遙随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多餘的積木塊,捏着邊角問:“這又是為什麼?”
“是他……”Max忿忿不平地撅起嘴唇,“他不肯滿足我。”
“……”
手裡的積木塊啪嗒一聲掉到桌子上。
僵了整整五秒,許非遙的喉嚨裡艱澀地擠出一句:“不肯……滿足你?”
Max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說我年齡太小了,還說我身體承受不了,這個也不可以,那個也不可以,每次都隻給我……一點點。”
許非遙仿佛化身一台複讀機,還是磕磕絆絆總卡帶的那種。
“一點……點?”
Max的五官揪成了一團。
他又想起今天早上,他好心幫梁覺拍照,結果那個摳門怪居然隻給他二十!
還不準他拿去買酒!
先不論他這個年齡在國内,明明是可以堂堂正正喝酒的。就他給那二十塊錢,點杯加料大杯奶茶都不夠,能喝什麼酒嘛?
可把他委屈壞了!
Max越想越是憤懑,身子晃悠了一下,認真看着許非遙的眼睛,一字一句皆是血與淚的控訴:“可是我都成年了,我也有想要的東西。”
許非遙喉結滾動了一下,如同離了水的魚,張着嘴費力地呼吸。
這……
這是他能免費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