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的短信如約而至,确認了第三天沒有任務後,六人紛紛松了一口氣。
實在是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圈,又是早起又是趕路的,每人都是一天打了兩個景點的卡,甚至陸潛那組還偷摸去遊樂園玩了一圈,一天的遊玩下來,體力再好也架不住這麼耗費精力。
既然明天沒有事情要做,幾人的神經都放松了許多。
洗完澡,各自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良玉煙隻在小腹處搭了個被角,靠坐在床頭似乎在專心緻志地玩手機。
996在他腦海裡獨自欣賞兩個小時前他和景瀾在摩天輪裡的畫面,一邊看一邊還極其不怕死地點評。
996:“他那是講傳說嗎?他就是想親你!”
良玉煙:“他沒親上。”
996語氣萬分真摯:“但我是系統啊,我隻能借助電子設備來‘看’。從攝像機的錄像看就是親上了耶。”
“……”良玉煙無可反駁。
996被屏蔽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被放出來,更顯得話多得沒邊。良玉煙被它叨叨的滿腦子都在嗡嗡亂想,一邊在腦子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它的問題一邊順手松了手機,撓了撓胳膊。
應該是被蚊子咬了,有點癢。良玉煙掰着胳膊看了眼,确實冒了個蚊子包,懶得下床去找花露水,良玉煙用指甲印了個“十”字封印,就沒再管那個包,扯着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得更嚴實些。
沒過兩分鐘,就聽見隔壁床掀開被子下床的動靜。
良玉煙沒擡頭,依舊垂着腦袋盯着手機屏幕,但耳朵卻豎着,聽着那道拖鞋聲從床邊響到對面牆邊,又從牆邊一路響進浴室,又逐漸靠近……
熟悉的綠色玻璃瓶突然闖入眼簾。良玉煙順着遞花露水的手往上看,對進了一雙滿含笑意的狗狗眼中。
“搽點麼。”
“……謝謝。”良玉煙伸出兩根手指接過玻璃瓶。
但怕什麼來什麼,玻璃瓶裡的花露水分量不少,兩根手指沒什麼防範,捏住瓶身時沒接穩,在半空中晃了下,正正好好貼靠在了景瀾還沒收回的手背上。
像是被高出他不少的體溫燙到了似的,那隻接過瓶子的手極快地縮了回去。景瀾的目光從那隻手緩緩遊到了那人的眼尾,望着那一抹不知何時悄悄浮現的淺淡绯紅,施施然收回了手。
擰開了玻璃瓶的瓶蓋,那股濃厚的薄荷香氣驟然沖上鼻尖,桃花眸被沖得微微眯起,良玉煙速度極快地撇過頭:“——阿嚏!”手中的玻璃瓶随着他的動作亦是一抖,倏然便被另一道力量抽走了。
“還是我來吧,你自己搽也不順手。”
手中頓時一空。良玉煙眨了眨眼睛,把那點泛起的淚花壓下去,扭回頭就看見景瀾已經拿着瓶子在往自己的掌心裡倒花露水。
總覺得六神花露水的玻璃瓶包裝比塑料瓶裝的有效,但無可忽視的一點則是玻璃瓶的使用過程略顯艱難,有時候晃半天倒不出一兩滴,有時候隻是随手拎着一歪,就撒了滿腿。景瀾舉着瓶子在掌心倒了些出來後,便把瓶子放在了床頭櫃上,空出來的手輕輕托着那隻剛才被撓了好幾次,眼下滿是紅痕的胳膊,掌心一翻,直接貼在了鼓着蚊子包的那片肌膚上。
花露水帶着涼意,又被掌心焐住,一冷一熱在眨眼間交替,良玉煙确實感受不到胳膊上的癢意的,但腦海裡卻在不受控制地倒帶那個令他說不上來究竟是個什麼心情的吻手禮。
手掌在肌膚上打着轉地推開那一小片藥液,能感受到那個被掐了兩道的蚊子包上的凹陷,景瀾微微皺着眉,語氣卻溫柔地像是在哄人:“浴室裡放了花露水,是沒看到麼?掐這麼深不疼麼良老師?”
“‘十字封印法’就是靠痛覺以暴制暴嘛……”察覺到胳膊上炙熱的掌心離開,良玉煙也慌忙收回了胳膊,“我知道,哈哈,就是懶得去拿。”
“這邊太偏了,附近又都是樹叢樹林,毒蚊子多,咬了起包不說還會留疙瘩,就是抹了藥起碼也要三五天才能消。”景瀾又伸手輕輕扭過他胳膊看了兩眼,“下次被咬了就叫我,我去拿藥,不用你動。萬一是毒蚊子咬的,掐狠破皮了等冒疙瘩隻會更難受。”
“他好細心诶~”996不合時宜地突然冒了個泡。
良玉煙垂着的眼睫突然一抖,忘了屏蔽小六子了。
“他還點了電蚊香,煙煙,他剛剛是不是一直在偷看你啊?”
“……”
良玉煙胡亂點着頭答應,連人帶系統一并敷衍着糊弄了過去。
正在他腦子運轉過速即将宕機的時刻,兩人的手機突然同時響起了一道消息提示音。
良玉煙如蒙大赦,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眼尾還泛着薄紅,探手在枕頭邊,一副十分忙碌地模樣翻找着手機。
景瀾也沒再動手動腳的,看着他的模樣,唇角微勾,拿着擰好了蓋子的玻璃瓶轉身從床上撈起了自己的手機。
出乎意料的是,新短信并不是節目組發的,而是4号手機發來的短信。神不知鬼不覺地,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景瀾晃了晃手機率先問道:“要不要猜一猜?”
“賭什麼?”良玉煙挑了挑眉毛,反問道。
“你定,我都行。”
“那……賭明天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