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瀾一瞬間笑開,點頭道:“當然可以。”
良玉煙一口氣灌了大半杯,這才放下了手裡的杯子喘口氣,抽空道:“其實我還沒醒。”語氣裡還帶着滿滿的困意。
景瀾笑了笑,等他把剩下半杯牛奶也喝完,抽了張紙巾上前在他唇角擦了擦,聲音溫柔地詢問:“早餐差不多好了,良老師是想現在吃還是先去睡個回籠覺再吃?”
良玉煙實在是困,連帶着大腦也運轉得卡頓,等到景瀾都幫他擦完了嘴,紙巾都丢進垃圾桶裡了,才想起來這樣不太好,顯得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兒似的。但擦都擦了,他現在才說,又好像有點不知好歹,混沌地思考了半晌沒個結論,良玉煙幹脆放棄了這個問題。
鼻間盈滿了炸物的香氣,良玉煙被勾得饞蟲發作,哪怕人還困着,依舊頑強地點點頭,說:“先吃飯吧,熱的好吃。”
景瀾看了看時間,也還好,八點十分,不算很早,便招呼他先去洗漱再來吃早餐。
刷完牙洗完臉,人确實清醒了不少,盡管眼皮子還在打架,良玉煙的大腦卻醒了大半,已經可以正常運作了。
他去洗漱的空隙,景瀾已經把早餐全部準備好端上了桌,還順便把他先前喝空的那杯牛奶又倒滿了。
早餐是玉米鮮肉燒麥和煎餃,家裡沒有黃豆打豆漿,景瀾便找了牛奶做早餐搭配。
熱氣騰騰的燒麥上晶亮亮地泛着一層誘人的油光,一口下去,玉米的清甜混合着肉香、糯米香,好吃得良玉煙原本還困倦得半阖着的眼睛都瞪大了。
“好吃!”碗裡又被夾了個煎餃。餃子的火候正好,餃子底部和邊緣被煎得香香脆脆、内裡的肉餡卻浸着噴香的油,香嫩又不幹柴。
再搭配上一口冰涼涼甜絲絲的牛奶,對于重生以來便一直受限于錢包和廚藝,每天不是泡面就是外賣的良玉煙來說,簡直是極緻享受。
吃得滿足,良玉煙摸了摸自己似乎微微鼓起的小腹,随口道:“我還以為你會那種一天到晚廢寝忘食地悶在畫室裡畫畫的類型,沒想到一日三餐頻率這麼正常?!”
“前幾天畫了一幅很滿意的畫,最近還在尋找新的靈感。”景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微深,笑得卻是一臉的陽光燦爛,一副坦然姿态。
良玉煙當他是被誇得不好意思,随口謙虛幾句,便也隻是點了點頭,又喝了口杯子裡的牛奶。心裡卻暗暗嘀咕,他還以為搞藝術的多少都帶點奇奇怪怪的情緒和偏陰暗面的心理,但就他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景瀾明明就是個陽光燦爛的金毛大可愛。
果然謠言害人。良玉煙若有所思地在心裡點了點頭。
吃飽喝足又睡了個回籠覺,再醒來時已經是11點半了。
良玉煙一邊坐在餐桌前有滋有味地吃着豐盛的午餐,一邊卻在腦子裡跟996反思自己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驕慣生活實在是太過放縱。聽得996都覺得他其實是在凡爾賽,難得一次主動關掉了兩人之間的通訊。
結果剛剛吃完飯,方才還得意着的良玉煙就被公司打來的一個電話制裁了。
“換經紀人?!”
接到電話後就馬不停蹄趕到天奇娛樂的良玉煙,被眼前這個所謂高層的問題問得有些迷惑。
高層點了點頭,擡手招來了站在他身後的男人,給他們介紹道:“這是你們朱哥,手下好幾位三線流量小生小花,隻要你們願意,今天就可以直接從應翔手下轉到他名下。”
“朱哥好。”站得靠前的那兩位小藝人戰戰兢兢地彎腰打招呼。
那位被稱作朱哥的男人點點頭,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領,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三言兩語間,不僅做全了自我介紹,還暗戳戳拉踩了一通應翔。
良玉煙沉默着沒做聲,從這兩人的對話裡大緻分析出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簡單來說就是,湯慎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換了經紀人。但不同的是,這輩子他并沒有被爆潛規則的黑料,反而是趁着自己現下的熱度和名氣,跟天奇解約,跳槽去了另一家娛樂公司。而天奇近幾年一直沒有大爆大火的藝人,好不容易出了個湯慎,又拴不住人跑去了對家公司,作為他原先經紀人的應翔自然落了個全責,手下的藝人也在高層的示意下準備分給其他人。
不過……
良玉煙擡起眸子,朝那位“朱哥”的方向瞥了兩眼。那人粗短脖子上那顆顯眼的痣,以及他上輩子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他沒法不印象深刻。
這位,不就是上輩子從應翔那主動接手了被黑料纏身的湯慎,最後被爆靠給手下藝人拉皮條搏資源的朱晨——朱大經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