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肌膚在熱燙的溫泉池水中泛起绯紅,經久不散,紮緊的浴袍系帶隻嚴實地包裹住了上半身,修長雙腿卻能夠輕易被撩開的柔軟布料暴露在目光下。
房間裡盈滿了藥油的清苦氣味,良玉煙坐在床沿,低頭看着景瀾的手掌覆蓋住自己半截小腿揉摁,努力咬牙忍着痛呼聲,但依舊無濟于事,悶哼聲時不時就會因為過量的酸脹和痛麻感溢出緊閉的殷紅唇瓣。
直到被溫泉浸泡過的肌膚上紅意都褪去,這場漫長的自找的折磨才緩緩停下。兩人道了别,景瀾帶着藥油回了自己的房間,臨走前卻又變魔術一般從口袋裡掏出兩個肉松小貝塞進他懷裡,說是怕他睡得太久晚上會餓,還旁若無人地叮囑餓了就給他打電話,這兩個小面包隻是給他墊墊肚子的。
房間的門被人輕手輕腳地帶上。
手指捏着肉松小貝的包裝,塑料袋被捏的咯吱咯吱地響。良玉煙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被揉得泛紅發燙的小腿和腳踝,濕潤的眼睫如蝶翼般微微顫動。
越活越回去了。
明明他都29了,大大小小的戲拍了那麼多,上過天下過水,受過的大小傷不計其數,怎麼重活一輩子反倒開始嬌氣了……
……
直播錄制第三天。
上午九點半,六人吃飽喝足,按着節目組給的指引再次來到了後山上的觀景台。
和昨天看日出時不同,今天的觀景台顯然是特地裝飾了一番。粉白兩色的鮮花加上淺色的氣球,精心布置出了一個帶着浪漫色彩的背景闆。
“今天各位嘉賓的任務非常簡單——給自己的隊友拍出一張讓對方滿意的照片。分組就按照昨晚溫泉的分組情況進行分配。”
三組人各自找到自己的隊友,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相機,開始準備拍照。
景瀾和良玉煙這一組的進展可以說是預料之中的順利。景瀾雖然不是專業的攝影師,但前些年在世界各地旅遊的時候拍過的風景數不勝數,再加上他作為一位知名畫家的專業素養,畫面構圖和意境更是樣樣過硬。
景瀾拿着攝像機,将鏡頭對準了眼前人。
良玉煙姿态放松地站在背景闆前看向他,笑着問:“需要我怎麼配合?”
景瀾舉着攝影機,一邊調整着鏡頭的焦距一邊回答:“你随意,我配合你就行。”良玉煙半點沒有露怯,上輩子他拍過的大片不計其數,這點小場景,還難不倒他。
輪到良玉煙給景瀾拍攝的時候,盡管對設備還不算熟悉,但景瀾隻淺淺講了幾句,良玉煙便能立馬上手,并且随手拍出了一張很漂亮的風景照。
景瀾站在背景闆前,聽着他的指揮擺出了他想要的姿勢。良玉煙擡起相機将畫面定格,卻在相片存入相冊的下一秒,鬼使神差地沒有吭聲,反而調整了相機的放大倍數,對着他随意搭在欄杆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拍了張特寫。
直到微弱的咔嚓聲再次響起,看着那雙手被記錄成像存入相冊,良玉煙才猛然回過神來想要将它删除。
“怎麼了?”
景瀾自然關注到了他慌亂的模樣,搭着欄杆的手松開來,快步走到了良玉煙的身邊。偏偏就如此湊巧,良玉煙上一秒還摁了半天跳不出來的相冊,下一秒就在景瀾在他身邊站定後,突兀地跳了出來,還十分“智能”地停留在了拍攝日期最新的一張照片上。
那雙在陽光下依舊泛着冷白色的手,以一種随意卻又隐約透着點勾人的欲,就這樣大喇喇地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喔……”景瀾眼疾手快地伸手握住了良玉煙捧着相機想要逃跑的手,俯下身在他耳邊打趣時,另一隻手微微蓋住了衣領處的話筒,“原來煙煙喜歡我的手?”
良玉煙見自己偷拍的事情已經敗露,跑又跑不掉,幹脆破罐子破摔地站在了原地。景瀾見勢也松開了握住他的手,但又攤開來遞到了他的眼下,那雙攬過他腰、給他上過藥,常年握着畫筆的骨節分明的大掌,此刻卻跟孔雀似的在他眼前翻來覆去地開着屏。
良玉煙閉眼深呼吸,眼見着事情已經被正主本人發現,幹脆把手裡的相機塞進了他懷裡,悶聲道:“你删。”
“為什麼?”景瀾不依不饒,故意拿着相機往他身邊湊,嫌那張特寫不夠顯眼似的還放大了湊到了良玉煙的眼皮子底下,“我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的手居然還能這麼好看,唉,怎麼辦,舍不得删。”
良玉煙擡手蓋住了相機的屏幕,擡眼看他,卻沒有如想象中那般在他臉上看見反感或不悅,反而帶着點他看不懂的……滿足?
良玉煙憋着的那口氣一瞬間煙消雲散,幹脆眼不見為淨地将相機塞回他懷裡,眼神飄忽着轉向了那塊鋪滿了粉色和白色小花的背景闆,似是妥協道:“那……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