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煙朝兩人揮揮手道别:“那我們先走了。”正準備起身,卻被景瀾摁住,擡手拉起了他行李箱的拉杆,叮囑他坐穩,調整好了角度後便也一手一個行李箱擡腳要走。
陸潛看着兩人的互動,絲毫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直白地驚訝道:“你們倆關系真好,這會節目都沒錄了居然還能蹭車!”
良玉煙扶着拉杆的手指沒來由得一緊。
葉新夏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下了樓,剛好見到幾人聚集在靠近門口的立柱旁,又聽見陸潛的話,看了眼良玉煙又看了看景瀾,見場面忽然一靜,腼腆地笑了笑出來打圓場:“酒店這邊的位置實在是太偏僻了,打車都難打。上次在别墅也是。我一個人走了半天都沒走出去,最後還是蹭着管黍哥的車回的家。”
陸潛點點頭,覺得這個理由非常合理。
葛一序看着景瀾投來帶着點戲谑的視線,無奈扶額,露出了個在場估計隻有他們兩個看得懂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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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爬山實在是太過消耗體力和精力,直到回家後,良玉煙的雙腿依然是處于一種近似于癱瘓的狀态,一動就疼。或許是陡然從時刻緊繃着的拍攝環境中出來後一下子放松,連帶着全身上下的筋骨都從裡到外地泛着酸,怎麼坐怎麼躺都難受,每天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但要站起來靠運動助眠,又實在是太過為難人。
良玉煙權衡利弊之下,還是選擇了鹹魚擺爛,維持着一副癱倒着不想動彈的狀态,順理成章地占領了客廳裡那張懶人沙發。
不得不說,雖然平時身體健康的時候更愛往地毯上胡亂躺,但這種渾身肌肉都酸痛得跟要散架似的時候,懶人沙發軟乎乎的托力确實是讓他輕松了許多,每天起床吃了早飯,筋骨松泛地往上一躺,簡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而景瀾也從來沒說他,由着他擺爛休養生息。隻是每天早飯後,洗了碗筷收拾了餐桌後,就會卡着點,帶着藥油回到客廳給他上藥。
因為回了家,良玉煙又不常出門,不用像錄節目時怕身上的藥油味影響到别人,所以景瀾總是早上就給他把藥油抹好,吸收了一天藥效後,晚上洗澡時就可以順道把藥油洗掉。
但無可避免的,短短幾天下來,家裡到處都充斥着藥油的清苦刺鼻的味道。
哪怕良玉煙頂着外頭燙得吓人的熱浪開窗通風都不管用。
于是等到他終于恢複過來,基本可以正常行動,身上也沒有之前難受後,良玉煙便毅然決然地拒絕了藥油,并且準備把床單被褥全部換一遍。
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藥油腌入味了。
結果興師動衆地拆了床單被罩丢進洗衣機裡,又把被芯枕芯抱出去曬太陽。床單和被罩都洗完甩幹晾在了陽台上,良玉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拿替換的被單。
然而打開衣櫃後,良玉煙卻直接傻了眼。
完了。
日子過得太開心,他差點都忘了自己現在是住在景瀾家裡。而自己搬來之前,還縮在那個幾百塊的小破出租屋裡,連個床墊都沒舍得買,哪來的備用床褥?
掙紮了許久,良玉煙看着自己空空蕩蕩的床。總不能不睡覺吧?咬了咬牙還是出門去找了景瀾。
“備用床單?”景瀾也是萬分無奈地攤手,指了指陽台上自己剛剛被良玉煙盯着換下的舊床單,無辜道,“我也隻有兩套,一套剛剛換上,一套在那兒。”
良玉煙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景瀾那套換下來的床單半個小時前剛被他親手一塊塞進洗衣機裡,現在正跟他帶來的床單一塊架在晾衣杆上滴着水。
……
怎麼辦?
良玉煙看看陽台,又扭過頭看了看景瀾,不是很想睡沙發。
但是……總不好跟房東一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