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扇有些發舊的刷漆木門緊閉着,看不見院子裡頭的情形。陸潛沿着院牆走了半圈,舉着攝像頭往裡探,卻依舊什麼也沒看到。
因為黃包車的座位有限,他們六個加上接應的工作人員和攝影師分了兩輛車上路。良玉煙似有所察地回頭看了眼,不出所料地發現帶他們來這的工作人員和攝影師早已經不見蹤影。
景瀾早就偷偷摸摸地貼到了他的身側,見他回頭,也循着他的目光往後看。隻稍加思考,便看出了他在想什麼。
“開上土路前另一輛車還跟在我們後面。”景瀾微微低頭,在他耳邊道。
那就是上了土路後偷偷開走的。
良玉煙的目光落在大院上,仔細翻找着可能藏着東西的地方。
來都來了,手機和攝像頭也都給他們留下了,這裡就算再荒無人煙,也隻能歸結為燕導的惡趣味了。
良玉煙正一寸寸仔細看着大院門口的東西,手心處卻忽的一熱,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偷偷摸摸地勾上了他的掌心。
河市偏北,現下又已經到了九月,這邊的溫度比江市降得快,衆人也早就做了準備,紛紛換上長袖。
良玉煙穿着件簡單的白襯衫,怕這邊風大,于是又添了件淺藍色的羊毛針織開衫。開衫偏寬松,袖子更是長到自然垂下手臂時,袖口能落下來,幾乎罩住他大半個手掌。
景瀾見他沒躲,更是得寸進尺般地直接捉住了他藏在柔軟毛衫下纖長的手指,一節節貼合,最後變成個十指相扣的樣子。良玉煙動了動手指想抽出來,卻被某人扣得嚴嚴實實。
“别鬧。”良玉煙低聲叫他。
“冤枉。”景瀾站在他身後貼的極近,從旁人的視線看,景瀾整個人幾乎都挂在了良玉煙的身上,撒嬌道,“都擋住了,他們看不見。”
就是看見了,也早就該習慣了。景瀾想。
剛剛才談上戀愛沒兩天,二人世界都還沒過出談戀愛的滋味呢,就要回到攝像頭前假裝回還沒确定關系的營業CP,良玉煙就是再狠的心此刻也舍不得硬着心腸掙開這隻手,幹脆歎了口氣随他去了。
恰好就在他微微擡頭長出一口氣時,一道微弱的紅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良玉煙眼神一凝,仔細看了一眼,剛剛還懸着的心此刻已經落了地,他手指微動,安撫般摸了摸景瀾的手背,景瀾見好就收,松開了扣着他的手,良玉煙總算恢複了自由行動,上前一步,擡手握住那塊用繩子綁着挂在長釘上的門牌,再次确認了一遍。
果不其然。
良玉煙擡指在那顆貼在木牌上僞裝成釘頭的小攝像頭上敲了敲,舉起來給其他幾人看。
“那就是這兒了,我們沒走錯。”
葉新夏離他最近,接過他摘下來的木牌仔細一看,确實是攝像頭贊同的點了點頭。
緊接着,管黍也有了新發現。
“你們看燈籠頂上,那個挂燈籠的管子後面也有個小攝像頭。”
這個攝像頭比良玉煙發現的那個更大,也令他們更眼熟,隻是藏的位置實在刁鑽,他們幾個方才都沒有察覺。
【這就是身為明星對攝像頭的捕捉能力嗎……好厲害……】
【樓上,這其實是個恐怖故事……】
【附議……唉,其實有時候甯可他們沒有這項額外技能。】
【附議+1】
【管哥不愧是金牌主持,這麼刁鑽的地方都能找出來。煙煙也好厲害,剛入行居然也對攝像頭這麼敏感!】
【管哥先不說,以他們現在的爆火程度,尤其煙煙還是出道藝人,警惕點好啊……安全(托腮)】
陸潛早就舉着他手上的攝像機繞回來了。一路上都沒有收獲,眼下聽到良玉煙和管黍都相繼發現了疑似節目組安裝的攝像頭後,幹脆擡手摁在了那扇緊閉的大門上,推着試了試,發現似乎能推動後,一手舉着攝像機,一手按在門上回頭朝他們喊:“我去!這門好像真的能打開!”
葛一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湊了上來,擡手作勢要推門:“我來?”
陸潛用肩膀把他頂開,毫不客氣地趕人:“我來!你站後邊去。”
葛一序聽話地點點頭,站到他身後,微微低着頭,配上那張帶着眼鏡的斯文樣,看起來就一副需要陸潛保護的模樣。
但實際上他的眼神緊緊盯着陸潛的摁在門闆上的手,随時都能從這個距離上前擋住可能會到來的意外。
“開吧開吧。”
另外幾個人一緻同意。
附近也沒有别的房子,總不能讓他們靠着行李箱荒野求生三天兩夜。
陸潛手上用力,一把便将木門推開。
“嘎吱嘎吱”兩聲疑似木門年久失修的巨響後,一發從天而降的禮炮将站在門口的陸潛和葛一序噴了滿身的彩帶和亮片。
“呸!呸!”陸潛反應不及,甚至有幾張亮片順着風飄進了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