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拉嚴的陽台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飄起了小雨,江市秋初的燥意被暫時壓下,隻留下一陣難得清新的涼意。
景瀾手裡的畫冊和筆早就不知所蹤。他抱着人,眼神落在良玉煙的身上,眸底滿是洶湧翻騰着的癡纏欲念,低聲呢喃:“煙煙。”
“你會一直在這裡,對不對。”
良玉煙朦胧間隻聽見景瀾似乎又講了些什麼,但聲音又輕又快,他聽不清,也來不及聽清,便在這溫暖又安穩的懷抱中沉入了香甜的夢境。
***
一覺醒來時,房間裡已經是一片黑沉沉。
良玉煙閉着眼往被窩裡縮了縮,腦袋下的枕頭卻依舊安安分分地墊着他,沒随着他的動作被弄歪。
良玉煙歪了歪腦袋,卻隐隐約約察覺出一絲不對勁,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道縫,看着自己身上蓋着的被子,他确實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沒錯啊?
不對。
他怎麼記得他是在客廳裡睡過去的?
眼睛猛地睜開,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景瀾衣領淩亂的胸膛。而他自己,正枕在景瀾的臂彎上,整個人幾乎被他圈在懷裡,一起躺在他的床上。
良玉煙呼吸一凝,動作遲緩地擡頭,便看見景瀾閉着眼睛的恬靜睡顔,同時,也感受到了攬在他腰間沒松開的手臂,緊緊地箍着他,不由分說地将兩人緊緊扣在了一處。
卧室裡靜得落針可聞。良玉煙第一反應是翻身下床,但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第一瞬間就又被他自己給按了回去。
一下午的休息時間已經足夠讓他恢複精氣,良玉煙側身躺着,感受着腦袋下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臂肌,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些弧度。
他真的在和這個人談戀愛了。
确定關系後沒幾天他們兩人就乘上了前往河市的車,甚至都沒來得及察覺戀愛前後的變化,就要當着全網觀衆的面保持着暧昧又克制距離的關系。但明明他們已經在談戀愛了,也已經确定了關系,有時候情到深處想湊上去吻他一下的沖動都要礙于攝像頭的存在而硬生生地忍下。
良玉煙偷偷從被窩裡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指尖落在眼前近在咫尺的喉結上。
景瀾的喉結算是比較突出且明顯的,但又不會過分到誇張的地步,跟他那張小天使一般的乖巧長相能夠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單看脖頸時,喉結微微滾動的幅度很明顯,顯得有些微妙的色氣,但加上那張臉,卻沒直接蓋過那份欲,反而是極好地平衡住了純良與色/欲的界限。既不會讓他顯得過分幼稚,又不會令他表現得太過妖氣。
至少良玉煙很喜歡看他情緒有波動時喉結微微滾動的模樣。
指腹貼在那一塊凸起的骨頭上,良玉煙動作很輕地順着那沒什麼動靜的喉結緩緩摁了幾下。還沒等他收回手,手腕就被某隻大掌一把抓住。
良玉煙猛地一驚,擡眼看去,卻直直撞進了那人深邃又明亮的眼眸裡。
“手感怎麼樣?”景瀾的聲音有些啞,眼底卻分外清明,很明顯不是才睡醒的。
“你怎麼裝睡!”良玉煙小聲譴責他。
“我不裝睡怎麼能知道有人觊觎我的喉結?”景瀾勾着唇笑,藏在被子下的長臂一撈,把偷偷摸摸往外挪正打算開溜的人輕松撈回了懷裡,低頭在他唇角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煙煙,跑什麼?”
不跑等着你算賬嗎?
良玉煙垂眸,在心裡暗自腹诽。
景瀾似乎是看破了他的沉默不語,毫不收斂地在他耳畔輕笑了聲,另一隻還抓着人手腕的手微微一動,便把他的手掌又貼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随便摸。”說話時喉結微動,連帶着聲帶的震動都通過緊緊貼在脖頸上的掌心一絲不差地傳遞到了良玉煙的腦中。
景瀾微微揚起頭,把脖頸更無所遮掩地展露出來,讓良玉煙的手掌能夠完全貼上脖頸。
幾乎已經是一個掐住他脖子的動作了。
良玉煙想,這個動作近乎是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交付在了另一人手上。他的掌心貼在他喉結處,手指被景瀾強迫着貼上了他的頸側,如果不去看景瀾覆在他手背上的大掌,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他扼住了景瀾的咽喉,把控住了他的命脈一般。
有些誇張,但又很微妙地激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愉悅感,電流般酥酥麻麻地從心底竄過。
景瀾垂眸看着他的反應,故意讓喉結在他掌心滾了幾遭,直到感受到緊緊貼在他脖頸上的手指下意識蜷起,在他脖頸上微微收緊,他才倏地笑出聲,低聲問道:“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