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煙把畫筆戳進涮筆桶裡晃晃,狹長勾人的桃花眼微微垂着,卻遮不住那雙顔色淺淡的琥珀眸裡的羞澀和滿足。
“你看見是什麼就是什麼。”
良玉煙說。
景瀾怎麼可能就這麼随随便便放過他,空着的那隻手捉住了良玉煙的手腕,跟自己畫了線的手腕并排貼着,兩道紅色的直線首尾相連,景瀾把人擁進懷裡,笑意愈發明朗:“良老師,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兩截白皙的手臂相貼,手腕内側本來就比其他部位的皮膚更白皙細嫩些,被描上紅線之後,原本就十分純正的大紅色更顯得亮眼。
良玉煙看了兩眼,濃密纖長的睫毛就控制不住似的撲閃撲閃的顫動,明明畫都已經給人畫上了,此時卻又後知後覺地開始不好意思,一貫清冷的聲音在此刻卻有些低,小聲道:“紅線。”
景瀾銜住他圓潤飽滿的耳垂,舌尖逗弄似的在那塊小小的軟肉上一舔,激得良玉煙渾身過電似的一軟,腦子都空白了一瞬。
“煙煙剛才說的什麼,再說一遍好不好?”景瀾啞着聲低低在他耳邊誘哄着,實在是像極了小說裡等在破廟中勾引人的狐狸精。
良玉煙擡眼看着眼前畫紙上色塊斑駁的小黃狗,思緒錯亂地忽然想到,其實也勉強還算貼切。
畢竟都是犬科。
景瀾見他走神,不甘心地叼住唇間那塊軟肉,齒尖在耳垂上輕輕一磨,不怎麼痛,卻又恰到好處地激起陣麻意。
良玉煙收回手不讓他看,卻沒擋住他這番攻勢,隻得明明白白地,帶着點羞澀大聲道:“紅線!”
随即扭過頭,忿忿地往景瀾的唇瓣上仰頭咬了一口,留下圈淺淺的牙印:“聽清楚了?”
景瀾順着他的動作回吻,唇瓣與唇瓣一觸即離,唇角的弧度半點都藏不住:“聽清楚了。”
說話間聞到股清新的陳皮糖的味道,良玉煙嗅了嗅,擡眼看了看景瀾:“偷偷吃糖?”
景瀾抱着他,指了指垃圾桶裡的糖紙殘骸,無辜道:“你畫畫的時候吃的,剛剛問你的時候有人還說我分散你注意力,打擾你畫畫呢。”
“我也想吃。”陳皮糖帶着點酸酸的甜味似乎一下就從喉頭竄上舌尖,瘋狂刺激着味蕾,“還有嗎?”
景瀾翻了翻置物架的夾層,從裡面抓出最後兩顆攤開在掌心:“有,還有最後兩顆。”
良玉煙看了眼,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搖搖頭:“隻想吃陳皮糖。”
景瀾擡腳往椅柱上踩了下,随即扶着高凳的椅座把人轉過來面對着自己,擡手捧住他的臉,湊近道:“親一下,先聞聞味,我出去買一包。”
景瀾嘴裡含着糖塊,說話的時候陳皮糖的香氣順着空氣飄散,吻落在唇瓣上,一觸即分的吻,卻又猝不及防地再次貼了回來。
景瀾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卻恰好對上了良玉煙眼裡的狡黠。
趁他沒注意,良玉煙直接擡手摁住了他的後腦勺,原本已經離開的唇瓣重新貼上他唇間,良玉煙目标極其明确,速度極快撬開了某人不設防的牙關,勾着他的舌頭一繞一挑,那塊糖球就被他搶到了自己嘴裡。
景瀾被他突如其來的追吻一驚,直到嘴裡的糖球被人勾走,才恍然大悟這人單純是來槍糖吃的。
良玉煙目的已經達到,松開手的下一秒,卻又被景瀾攏住了後頸,被迫再次延長了這個溢滿了陳皮糖酸甜氣息的吻。
一開始良玉煙也算是有了經驗,緊閉着牙關不讓他進來,但千防萬防卻沒防住景瀾手上的小動作,原本虛虛攏在他後頸上的手輕輕貼近,掌心偏高的溫度溫溫柔柔地覆在後頸細嫩的皮膚上,隻頗有技巧地揉了兩下,良玉煙就有些受不了地軟了腰,被景瀾上前一步摁進懷裡,趁着他松懈的時機一舉撬開了他的齒關,纏住了他的軟舌。
良玉煙怕他要依樣畫葫蘆地将糖球搶回去,一邊躲着,一邊還要護着那一塊小小的糖球。
景瀾動作不緊不慢,亦步亦趨地追着他,有時明明勾着了糖球,又不經意般松了力,讓良玉煙再搶了回去。
吻不斷加深,景瀾勾着他的唇舌引導着他用鼻子呼吸。原先覆在他後頸上的手掌也沿着頸側緩緩滑動,指尖落在了良玉煙的下颌上輕輕捏着。
呼吸被調整過來後,接吻的時候果然輕松了許多,良玉煙似有餘力地睜開眼,卻恰好看見了景瀾捏着他下巴的左手手腕上,那一段耀眼的紅色。
注意力不自覺地被吸引,良玉煙擡手握住他手腕,指腹緊貼在他手腕内側,抵着那道紅線細細摩挲。
明顯能感受到景瀾主導的吻倏然一頓,接着便愈發瘋狂地席卷走了他的所有思緒。
一個充滿了糖果香氣的吻黏黏糊糊地結束,景瀾在他水光潋滟的唇瓣上又貼了下,這才微微後撤,舉起自己被良玉煙抓住的手腕晃了晃,問道:“很喜歡?”
良玉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