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擺着手打斷他的話:“無妨,茶樓年末生意差些也是自然。”
這是啟凡在家排練了數百次的話。
他思來想去,這是進宋府最好的理由。
他第一次當店長,關心店裡收入實屬正常,想來宋大小姐不會起疑。
宋清歡大步往前,繼續道:
“啟凡管理鋪子是一等一的好,這日子也快到新年了,整理整理準備回鄉吧。”
啟凡故意落後一步,與餘布濃一道走着。
他的注意力全在餘布濃身上,卻也能立馬回複宋清歡的話:“是啊,啟凡正準備忙完這幾天,與掌櫃的告假呢。”
宋清歡繼續道:“不用多忙活,明兒個便回家吧。”
啟凡畢恭畢敬回道:“是,掌櫃的。”
他悄摸的伸出手來,拉住餘布濃的衣擺,見于宋清歡有點距離後,才敢開口:
“布濃,我有幾句話,想與你說。
在正午時分,我在宋家大門南面街角等你。”
啟凡說完松開餘布濃的衣角,甚至沒等她回複便大步跟上了宋清歡。
餘布濃原想以工作之由推脫,但擡眼望去,啟凡已然與宋清歡肩并肩商談,此時再去拒絕,便顯唐突了。
她快步跟上,聽着宋清歡與啟凡讨論着明年茶樓的部署,心思卻飄得老遠。
她年紀不小了,村裡的同齡人都已經當娘了,而她卻不想嫁于人為妻。
餘父生病,她照料多年,但她心裡知道,照料父親也不過是個幌子。
餘父近日總說狗蛋不錯,人謙遜踏實,如今也在城裡有了正經謀生。
他倆又是青梅竹馬,仿佛是理所當然該成婚的。
可餘父越說,餘布濃就越是反感狗蛋。
故而,啟凡今日的約會,餘布濃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隻可惜,錯過了拒絕的最佳時機。
商讨生意上的事情,本就沒餘布濃什麼事兒的。
她見宋清歡沒時間搭理自己,又因想着啟凡的事兒越想越煩,便自作主張跑去了餘父的房間。
今年看來是個暖冬,連着兩周,都有不錯的太陽。
餘布濃見父親坐在院中曬太陽,乖巧地坐在他身側,隻是不像往日那邊叽叽喳喳說個沒停了。
餘父大概是看出餘布濃的煩躁,坐在她身側,柔聲問:“可是小姐欺負你了?”
餘布濃擡眉,看了父親一眼,又歎出重重的一口氣:“诶,不是。”
餘父看着眉頭微微隆起的女兒,輕撫着她的腦袋:“那是怎的了?你這樣的狀态可是少見。”
“啟凡約我正午見面。”餘布濃雙手托着下巴,很是苦惱。
餘父卻開心得很,笑得一臉褶子:“那布濃歎氣啥,是小姐不讓你去嗎?”
餘布濃用力搖頭:“倒也不是,還未與小姐說。”
她這邊煩躁不堪,而餘父卻當她是害羞。
“你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怎的見個面你還害羞上了。”
餘布濃見父親誤會,剮了他一眼,便搖着頭走了。
這解釋,是肯定解釋不清了,隻會越描越黑。
她這起身,在餘父看來,就是害羞得不行了。
看着餘布濃離去的背影,餘父就像自己第一次談戀愛一般,激動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