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着笑聲落下,而後盡量放大了聲兒:“還望各位父老鄉親多關照。”
言罷,頗為真誠地鞠了個躬。
掌聲響起,餘布濃也終于被宋清歡牽下了台。
鼓着的氣,在無甚人的後院,終于洩了。
“你怎沒說讓我當掌櫃的啊?”餘布濃捂着胸口,緊張感依舊包裹着她。
她明明記得,宋清歡那天說的是“再議”,怎的突然間自己就成了掌櫃的。
宋清歡手上忙這些什麼,不在意道:“我詢問過你的意見,你答應了的呀!”
餘布濃可不記得答應過什麼,雙手抱胸還有股秋後算賬的大義凜然:“我什麼時候……”
她還沒說完,宋清歡又将一團布包塞進她懷中。
“那天你說幫我的啊,這就忘了?”
餘布濃不敢深究,隻因為近些天,她想的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算她真詳細說了,到最後也會被她忽略了去。
就像此時,宋清歡正面對着她,紅唇一開一合說着話,可她隻能看到誘人的紅唇,卻聽不真切她說的話。
罷了……
餘布濃隻能努力不負衆望。
她趕緊轉移視線,看向懷中的包裹,問:“這是什麼?”
宋清歡将另一個包裹背在身後,道:“沒什麼時間了,我們走吧。”
走?
餘布濃一臉茫然,覺得定是自己又漏了什麼重要信息。
所幸,這次宋清歡還解釋了下。
“我也是今天早上臨時起意,打算先把李家管轄的所有店鋪,都去走一遍。”
餘布濃聞言,知道是臨時決定的,松了口氣,好在不是又忘了些什麼。
她轉念才覺不妥:“可上次你說李家産業遍布整個大唐,大唐多大啊……我們這一年都不一定回得來。”
宋清歡坦然點頭,笑道:“恩,一年也不一定夠,你放心盤纏我帶夠了的。”
是這個問題嗎……
餘布濃忙擺手:“不是盤纏,我這才剛當掌櫃的,一天都不在店裡不太好吧?”
說到這,宋清歡又傲嬌地揚起她的腦袋,道:“我自然是考慮到了的,這兩年且先讓啟凡做着,這小夥子很是不錯。”
餘布濃微微汗顔,最終也隻能無奈點頭:“那行吧,我先去與我父親說聲。”
*
宋清歡原本打算是即刻出發了,可轉念一想,自己也該跟父親交代一聲,便點了頭。
餘布濃與餘父還從未分開這許久,餘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送别餘布濃,嘴裡絮絮叨叨着:
“宋小姐真是我們的恩人,你要好好幹,知道嗎?”
餘布濃用力點頭,可餘父好像還覺不夠,又道:
“這出門在外的,宋小姐從小嬌生慣養,你要好生照顧,知道嗎?”
餘布濃牽起父親的手,邊輕輕拍着,邊點頭道:“我知道的,我會照顧好她。”
餘父胡亂抹了把眼淚,又道:“她也是啟凡的恩人,你們倆以後要一起報答她。”
餘布濃原本胡亂點着頭,一聽到啟凡的名字,頓了下。
她将父親的手拿開,正色道:“爹爹,我與宋清歡的事兒,怎的還要說起啟凡。”
餘父不惱,還當她是害羞,繼續道:“你也不用害羞,之前也許高攀了啟凡,可現在你們都是掌櫃的,便是沒了這方面的擔憂……”
餘布濃不想再聽下去,打斷餘父的話:“清歡該在等我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餘父隻能閉上嘴,嘴邊的唠叨改成了催促:“快去吧,快去,别讓小姐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