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花李言擡起眼，她剛剛鎖好圖書館的側門，就有一隻手拍在門上。她内心閃過一瞬的緊張，看清來人後頓時冷下臉。
“有事？”現在是下班時間，花李言說：“閉館了，想要去自習室往另一邊門走。”
“我們聊聊。”鐘晴擠出笑容，“去附近的米線店怎麼樣？”
“我不去。”花李言一口回絕，她略過鐘晴往校門口走去。
“是關于茉秋的事。”
花李言停下腳步，狐疑地打量鐘晴，滿臉寫着不相信。
“你這什麼反應？”鐘晴有些生氣，“你以為我願意你和聊天嗎？”
花李言頓時打消疑慮，她指了指門側旁的長椅，“吃飯就不必了，坐在這裡聊吧。”
“那好——”
晚風輕輕吹過，帶起了冰涼的雨點，厚重的烏雲壓着遠處的高樓，天色頓時暗了下來。
風再一次吹過，花李言冷得顫了顫，她與鐘晴面面相觑。
“不然我們去校門口附近的餐廳吧，正好有一家新開的粥店，從校門口過個紅綠燈再走十分鐘就到了。”鐘晴打開傘，雨也越下越大，她問：“你有帶傘嗎？”
“這麼遠……”花李言取出傘撐開，她根本不想去，雖然這裡的圖書館離正門最近，但走路也要走個幾分鐘，到店裡這十幾分鐘路程都要和鐘晴相處，簡直就是折磨。
“遠嗎？”鐘晴歪歪頭，“不然騎單車？”
“……走路吧。”花李言說：“我不想淋雨。”
“也是。”鐘晴走在前面。
花李言跟在後面，她本想說這段路程足夠把想說的事說完，但現在正是下課時段往來都是學生，尤其是路上還能遇見一些人和鐘晴打招呼。
花李言盯着鐘晴的背影，對方今天也是兜帽和闊腿褲，頭發也是胡亂紮起，她發現鐘晴并非喜歡打扮的性格，明明挑染了頭發，見她的時候卻常常素顔。
看起來真自在。
走出校門口拐兩個街口，再路過一個紅綠燈才到目的地。
現在正是飯點，店裡的顧客一大半是剛剛下班的上班族，她們到時候隻剩下包間座位。說是包間就是用隔檔把相鄰的四人座位分割，然後再加一個推拉門。
花李言坐下之後，便說：“你看着點吧，我都可以吃。”
鐘晴倒是有些意外，她挑選雙人套餐，确認了裡面都是清淡的食物後，說道：“鍋底的話我們就點烏雞鍋底，有兩份牛肉、裡脊肉和魚片，素菜的話……有些粗纖維可能不好消化，就選菠菜和香菇吧，小吃的話就選烤包漿豆腐吧，可以嗎？”
“……可以。”
鐘晴喊來服務員給對方看了一下自己的套餐，又問：“這裡可以自己調醬料嗎？”
“可以的，前面還有免費茶水。”
鐘晴點了點頭立刻出了包間，回來時帶來了幾碟蘸料，“給，這是清淡一些的蘸料。”
花李言不解地注視鐘晴，擔心對方有求于她，她立刻取出手機，問：“這頓飯多少錢，我轉你……啊。”
她倏地想起什麼，閉上了嘴。
鐘晴平靜地坐下，笑眼盈盈地注視面前的人，“好呀，你轉吧，也不知道現在的聊天軟件能不能把錢轉給陌生人呢，尤其是已經删除了好友的陌生人。”
在醫務室那天過于生氣就順勢把鐘晴删了，這種幼稚的行為花李言根本說不出口，她頓時汗流浃背，隻不過鐘晴這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她又覺得莫名其妙，她們之間又不是朋友。
“因為之後不會有聯系就删了你。”花李言扯了一個理由點了下手機，她隻想與鐘晴撇清關系，“你直接給我收款碼吧，我把錢轉你。”
“你……”鐘晴想說的話語堵在口中，怎麼和她想得不一樣，她想的發展是花李言道歉後她們加回好友，這頓飯就是她感謝花李言的謝禮，然後兩人攜手阻礙其他人對趙茉秋告白。
可萬萬沒想到花李言不想插手那種事。
鐘晴不滿地亮出了二維碼。
不等花李言反應，手機掃出了好友申請，她點了返回，“你弄錯二維碼了。”
鐘晴眯了眯眼，這麼不願意加她好友，她偏要讓花李言加她！
“加一下好友吧，之後我們會經常聯系。”
花李言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棄，“為什麼？”
“你這反應也太過分了吧。”鐘晴視線落在對方右手的食指上，上面貼着創口貼，她瞬間冷靜下來，“之前收到的鑰匙扣是碎的吧。”
花李言微愣，看來對方不是故意的，可她還是伸出食指揶揄道：“是碎的你還特地給我？”
“不是這樣的！”鐘晴按按眉心，“是意外，我沒想到它會是碎的，聽茉秋說你的事才意識到可能那天弄壞鑰匙扣了。”
“哦，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花李言見鐘晴扭捏的模樣以及逐漸轉好的氣氛，她拔高語調，“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無藥可救啊。”
“什麼？你——”
“咚咚。”
包間門被敲響，服務員打開中間的爐子把鍋放上去，“您好，這是烏雞粥底，等滾了就可以放食材，這邊推薦您先葷後素，請慢慢享用。”
門再一次被拉上。
鍋本來就是溫的，白色的鍋底冒着熱氣，上面的米湯裡有一些枸杞和紅棗，鐘晴用湯勺攪了一下，一些烏雞肉浮了出來，米的清香與烏雞的香味頓時充斥着包間。
“還不錯……”鐘晴低頭盯着鍋底。
花李言有些無語，看出來鐘晴非常喜歡吃，“說正事吧，你說要談茉秋的事，是什麼事？”
“就是之前那位部長要對茉秋告白的事……”鐘晴收回和花李言置氣的心思，她夾起旁邊的包漿豆腐，這家店的豆腐是烤的，旁邊蘸料有幹碟和鹵腐醬，她問：“你喜歡沾什麼吃豆腐？我習慣沾一下辣子和鹵腐醬，然後再配上折耳根。”
“能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說完……”花李言見鐘晴視線一直盯着豆腐，又說：“我都行，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