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勸過子安的,他不聽我的,我也沒辦法啊。”孫景行嗫嚅道。
孫景哲歎一口氣。
真的和夢中一樣毫無擔當,要不把人送進軍營磨煉磨煉?明年再從鄉試中挑幾個堪當任用的舉人,培養一番,也算是托底了。
目前看來,原著仍在演繹,隻不過以另一種方式在進行。
那麼原著中的許多劇情就要慎重對待了。
但也不可盡信,原著保留度有多少,還是要試探一番。
正好,就以玉佩風波為線索。
現實世界的王珺棠到底有沒有撒謊呢?他為何要拿孫景行的玉佩?對侯府又有多少惡意?
先帶走再說。
看向少年,孫景哲嘴角仍挂着那副溫和的弧度,“王公子,勞煩移步侯府稍作歇息,我代家弟替你賠罪。”
王珺棠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沒想到會被如此禮遇。
他抿起嘴,眼中暗流湧動,謹慎道:“不必了,世子大人,您送我至醫館便好。”
“并非故意作弄你,”孫景哲快速拿出一個對方拒絕不了的理由,“羅公子聲名在外,今日之事我與家弟倒沒什麼,隻恐你難以招架。誠請公子留宿侯府,既是賠罪,也是為王公子思慮。”
王珺棠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
“請。”孫景哲做手勢,讓孫景行扶王珺棠上車,兩人都不情不願地進入車廂,孫景哲跟在其後,馬車便遠離這處,繼續向候府行去。
車内靜谧得可怕,隻聽見馬車轱辘壓過石闆的咯吱聲與外界隐隐的喧嘩叫賣聲。
坐在馬車裡,孫景哲閉目思索着從哪裡查起。
孫景行偷瞧着兄長的臉色,鹌鹑一樣朝角落縮了縮,心中七上八下。
車停了,書墨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公子,到了。”
孫景哲率先下了車,給書墨耳語交代一番,書墨點點頭便離去。
侯府大門前的石獅威嚴,守門人從西角門見大公子破青天回府,立馬派一人去禀告侯爺與夫人,機靈地将正大門打開,熱切地迎上去。
孫景哲等孫景行扶少年從馬車上下來,淡淡吩咐迎來的小厮:“将這位小兄弟請至我的院子。”側頭叫住溜号的孫景行,“你随我一起見父親。”
孫景行偷跑不成尴尬至極,奈何兄長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得道:“是。”
兩人一前一後步入門内,院子裡停着備好的轎子。
一小厮正要請公子坐轎,孫景哲擺了擺手,穿過前廳,至外院中堂,避開太陽沿東邊抄手走廊過儀門到内院正房。
忠勇侯夫婦已經在房内端坐等候了。
孫景哲甫一踏入房門,便聽母親夏氏喚道:“我兒。”
夏氏迫不及待從上首站起,快走幾步扶起要跪下行禮的大兒子:“不用多禮了,都是自家人。讓我看看你,身體最近怎麼樣?”
“母親,孩兒身體無礙。”孫景哲帶着母親回到上首,“兒子就在這裡,跑不了,母親您坐。”
夏氏坐至上首,說:“我兒貼心,是母親心切。”
孫景哲給夏氏倒茶,轉身對站着的孫雲生說:“父親,您也坐。”
“哦哦,好。”孫雲生回過神來坐下,“你也坐下吧。”
孫景哲便入座。孫景行聞言也要坐下,孫景哲見道:“你站着。”
孫景行身子一頓,擡頭看了看大哥臉色,什麼也看不出來,再看看爹娘,也是一點不攔着,他隻好慢吞吞走到正中央。
一小厮将茶端上,輕煙袅袅升起。
孫景哲瞟一眼靜悄悄的弟弟。
弟弟露出一個花一般的讨好笑容。
孫景哲:“……”
孫雲生見到大兒子欣悅十分,但他向來說不出什麼親密話,隻是關切地問:“怎麼突然回來了?出什麼事了?”
“父親,請放心,确實有事,不是壞事。”孫景哲語氣平靜,“我晚間再與您商量。如今有另一件家事要率先處理。”
“我要說的與二弟有關。”孫景哲溫和啟齒。
孫景行:“……”
接下來雞飛狗跳,發生的事情概括起來十分簡單:孫景哲狀告孫景行當街行霸,懇請父母将其送至軍營好好鍛煉。孫景行連連喊冤,直言自己被逼無辜。
忠勇侯怒斥其纨绔做派,讓其詳述案情。台下支吾不清,忠勇侯大怒,隻聽一聲怒吼:“來人,把這逆子關押祠堂。”
關鍵之時,侯夫人開口求情,言孫景行于皇宮做五皇子伴讀,貿然關押,隻怕不妥。孫景哲便道,這事他來解決,後果一力承擔,隻是孫景行必須入軍營。
忠勇侯夫婦答應,案情結束,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