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葉川遙回京,季岩立即上門堵人。
才一見着人就忍不住抱怨:“阿遙,你可算回來了!”
“這段時日你不在京中,我一個人好沒意思!”
這話并不作假。
季岩的母妃出身不高,又早早香消玉殒。他一個人無依無靠,同幾位皇子公主也不甚親近。
而那些世家子弟雖表面對他恭敬奉承,其實私底下全都瞧不起他。
這些季岩心裡都清楚,隻是假裝不在意而已。
畢竟對他來說,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
隻有葉川遙真心待他,視他為好友。
葉川遙笑道:“那我請殿下去吃好吃的,如何?”
“行啊,”季岩欣喜道,“聽說西街上新開了一家酒肆,梅子酒堪稱一絕,要不咱們去嘗嘗?”
“好!”葉川遙欣然應下。
許久不見面,他也想同季岩好好聊聊。
“那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吧!”
季岩自然高興:“走!”
兩人出了府,有說有笑地直奔西街而去。
季岩說的那家酒肆名叫醉月軒,才剛開了不過一月有餘,便已聲名大噪,引得許多文人騷客慕名而來。
盛國人喜飲酒,不論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閑暇時都會聚在一起小酌幾杯,也算是忙碌生活裡的一點慰藉。
這間酒肆瞧着與尋常酒樓并無不同,隻是地方大了些。
聽聞後院有幾個大酒窖,皆是精釀珍品。
季岩提到的梅子酒便是店中的招牌,名為秋露白。
此酒風味獨特,産量甚少,價格雖高得離譜,卻還是供不應求。
二人上樓,入了雅座,邊品酒便聊。
“這酒真不錯!”季岩贊道,“清冽甘甜,果香濃郁,果然是難得的上品!”
葉川遙飲了一杯,點頭道:“的确是好酒。”
“不知何人能釀出如此佳釀。”
他平日雖飲酒不多,但對好酒也是珍之愛之。
“聽說是位年輕公子,祖傳技藝。”
季岩不甚在意地說完,看着他問:“對了,這段時日你去哪了?怎麼不聲不響地玩起失蹤來了?”
他前幾日去府上尋人,才聽說葉川遙出了遠門。
葉川遙漫不經心道:“去了趟陵川。”
“陵川?”季岩吃驚:“你跑那麼遠做什麼?”
葉川遙眯眼笑笑:“也沒什麼,就…閑着沒事,出去逛逛,呵呵。”
季岩哼笑:“怎的,這偌大的臨州還不夠你逛的?”
話音剛落,他突覺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赫然連在一起。
“不對,”他猜測道,“前些日子,大将軍動身去陵川巡察守境大軍。”
“你該不會……是去找他了吧?”
“不行嗎?”
葉川遙坦然地看向季岩,大方承認。
這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沒什麼不能說的。
“呵呵。”季岩笑着撇撇嘴。
“你至于嗎,剛從他府裡搬出來才幾日啊,就這麼舍不得跟他分開?”
他說着往前湊了湊,輕咳一聲,小聲問:“哎阿遙,你跟我說說,你跟将軍……到哪一步了?”
“互訴衷腸?”
“還是……嗯,那什麼,私定終身?”
見季岩兩眼放光,一臉好奇地等着他的回話,葉川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哼道:“不告訴你!”
“……”
“切,不說算了。”季岩不屑道。
“不過我一直想問你,你是從何時起對沈翾真動了心思的?”
“我還以為你當初找上他,隻是為了讓他幫你救你爹。”
“沒想到你居然來真的!”
美酒入喉,葉川遙輕笑一下,嗓音清透道:“将軍那樣的人,我對他動心思,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季岩想想也對,這京中心悅沈翾的女子的确不在少數,隻不過沒幾個敢真的上前罷了。
果然勇者方得天下。
“那你從前說的心上人呢,真的放下了?”季岩好奇問。
葉川遙笑笑,面色淡定,語氣自然道:“沒有啊。”
“我放在心裡那麼久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下?”
“那你還……”
季岩瞪着眼,剛要痛斥他三心二意,玩弄感情,忽然話音一頓。
腦子轉了轉,不确定地問:“你心裡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沈翾吧?”
葉川遙但笑不語,扭頭望着街上車水馬龍,小口淺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