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麼着急麼。”方序抽劍扔出,腳踩馬背一躍而起,那劍被莫殺一擊回旋,穩穩落在他的手心,“我們家公子可不是誰想見就見的。”
莫殺的劍極細,那點銀色在光照下不仔細還瞧不出來,卻見那細如蛇身之劍輕輕一挑,方序手心被震得生疼,虎口之處生生出血。
“不愧是接近劍聖的級别。”方序揚眉,面露興奮之色。
莫殺的實力一直以來是個迷,江湖上隻說其實力接近劍聖,又有傳他能和談從也打得你來我往。
“我的劍不殺無名之人,滾開。”莫殺的臉色依舊毫無血色,說話時僵硬的面部肌肉被帶起,像是行屍走肉。
“我來。”媚成香的身姿柔媚無骨,輕飄飄纏繞在方序周圍,她身上長年累月下來的媚香在一瞬間鑽入方序鼻息之中,後者神色有一刻滞愣。
媚成香沒骨頭似地貼在方序身上,手指到處撩撥,“看我。”
随着指尖輕觸皮膚,一滴幽綠色毒水順着方序衣襟滑落。
媚成香勾唇一笑,下一刻,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劍意與她擦肩而過,兩人離得太近,饒是她反應得快,也被利刃滑破了臉。
“你!”媚成香抹着臉上血漬,“你沒中招!不可能,低于我階品者都不可能逃過。”
方序嗤笑一聲,偏頭嫌棄地扇風,“什麼臭玩意,你用的這些我可早幾年就見識過了。”
所謂的媚術與蠱蟲一般,都是域外的東西,方序自小生活的地方,早已不會中招。
媚成香将手中的血舔舐幹淨,“好厲害的公子,奴家真是喜歡呢。”
下一刻,腰間一條白色細鍊奪命而來,方序後仰,那細鍊如勾,他擡劍反手将細鍊繞于劍上,雙手猛地用力,媚成香紅唇輕起,吐出一絲黑霧,順着她的手心,黑霧繞至細鍊上,方序以手撐地,幾個回旋用力一掀,将細鍊甩回,正中媚成香腹部。
轟——!
山體轟塌,遠處兩個身影纏繞而起的劍氣相撞,江妳順着山峰而上,身姿輕盈如燕,望無極手中的刀極寬無比,一擊而下,江妳腳下山體應聲被劈開,而她早已借力而起,一擊相撞!
她終于看清了望無極的眼,與她想象中不同,那是一雙極其清澈的眼眸,沒被世俗污染半分。
江妳沉下眼眸,攻其左居其右,速度不斷拉快步步緊逼,手中之劍揮出的殘影就快叫人看不清,望無極隻是向後躲,他瞧上去沉穩些許,動作向是不經意而為,又能恰好避開江妳的攻擊。
“還不出劍!”
“铮——”
利器交加,望無極出手了。
那把刀遠比江妳想的更重,傾倒而來的壓迫宛如無聲中的手腕緊緊卡緊了她的喉嚨,她倫動右臂,以掌而上,直取望無極命門,望無極偏頭躲開,适時被一腳踹中,兩人轉瞬間換了方位。
“還不錯。”望無極笑道:“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弱。”
就在雙方都激烈作戰之時,莫殺已經以利刃破開了馬車。
實木而做的馬車被轟成一堆廢墟,應來仙穩穩坐立,劍氣沒傷到他分毫,他在馬車被破的一瞬間拋出了一盞茶,落在了莫殺手中。
莫殺揮手将茶破在了劍身,澆的劍身铮亮,“流玉瘦雪,我見過你。”
他說話時依舊毫無表情,就連看向人的目光都是看死人一般。
這就是一個殺人機器,常年沉寂在殺戮之中,本性早就被埋沒了。
“三年前江湖美人榜,我就在場。”
應來仙啞然,他當時确實沒看人群,也沒察覺這人的存在。
“所以?”
莫殺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似乎是在糾結,又好像有兩個不同的他在不斷作戰。
他慢慢挪出幾步,直到能清清楚楚近距離看到這張臉。
“今日死在我手裡,和活着。你選一個。”
應來仙愣了一愣,笑道:“能活着誰又會選擇死,莫公子,說說你的條件。”
似乎是稱呼上的問題,他見莫殺眉眼間跳動了一下,又很快歸于平靜。
“你若能受住我一擊,我今日便不再動手。”莫了,他補充道:“他們,我不管。”
應來仙饒有興緻打量起這個人來,抛開那陰氣森森的氣息,褪去這層殺氣,想來曾經也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
“莫公子這一擊,打算出幾分力?”
“十分。”莫殺道:“我已讓步。”
“那看來在下是沒選擇了。”應來仙起身,“可以,我同意。”
莫殺蹙眉,“你不會武,怎麼接住我的一擊。”
這分明是他提出的,他也早已知道應來仙不會武的傳聞,卻不知為何又猶豫了。
“你已讓步,或者說,莫公子的底線不局限于此,似乎還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對。”
應來仙眼尾一挑,“不知是……”
“你可以求我。”莫殺的聲音當真是寡淡的,但他又重複了一次,“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