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粉綠雞哽咽住了,眼角滴下幾顆淚水,無法言語。
五彩蟒蛇見狀,深深歎了一口氣,替它補充道:“幾百年的歲月,人類早已将我們的存在遺忘,更何況吾國子民為了安心生活,在隐居前特意燒毀了所有跟本國相關信息的記錄。
波啰國子民特殊,是汝等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
吾國遺失的幼崽,天賦極佳,早早覺醒,這些幼崽的覺醒直接被無知人類當做妖孽,不是被活活燒死,就是被亂棍打死。”
語畢,五彩蟒蛇轉頭扭向了徐韌兒方向,繼續道:“像汝這等存在,天賦上佳,卻仍能幸福活下來的,吾等第一次見。”
粉綠雞用它的雞翅膀擦幹淚水,緩解情緒後,把徐韌兒剛剛提出的問題給出了答案:
“我們要讓全人類知道波啰國的存在,讓吾國那些遺失在外的幼崽,知道自己的家在何處,也讓那些不理解幼崽準備妄圖傷害幼崽的人,掂量掂量動手要付出的代價。”
氣氛逐漸變得嚴肅又悲傷,良久,莫悠離打破了這場沉默,發出了自己不想提又不得不提的問題。
“這場比賽結束後,你們是要把韌兒帶走嗎?”
看五彩蟒蛇對徐韌兒的态度,加上徐韌兒身上存在的種種異樣,莫悠離就知道,對方的目的大概是要帶走徐韌兒。
一想到要與韌兒分開,莫悠離就覺得心髒仿佛被揪起來,不舍又難過。
莫悠離的話提醒了唐湫月,她第一反應就是阻止徐韌兒的離開,但轉念一想,那是韌兒真正的家,她有什麼資格阻止呢?
而作為當事人,徐韌兒心裡清楚,五彩蟒蛇與粉綠雞真正要找的幼崽,早就已經在八年前,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巷子活活餓死了,她不過隻是閻王安排任務的一縷孤魂,暫時寄住在這個肉/身上。
她想直接拒絕,但想到對方為了尋找幼崽足足找了好多年的歲月,她又無法直接開口說話。
空氣變得略顯凝固,作為完全全全的局外人,上官傑書非常尴尬,甚至有點想笑。
“那個,莫公子,唐姑娘,還有徐……徐公子,請問你們為何把我帶來此處?”
上官傑書完全不知道如何稱呼徐韌兒,總不能喊她徐狗吧,聽起來似乎在罵人。
徐韌兒的聲音屬于中性偏男音,想了想,上官傑書決定稱呼她為徐公子。
他見周圍人都不開口,幹脆就直接發出自己的疑惑。
本來跟唐北駒好好談話,結果唐北駒突然就從眼前消失,然後這幾個人啊狗啊,把他帶來這邊,話都沒說上幾句,這些蛇啊雞啊又開始插嘴,話題快速轉變得很沉重……
上官傑書真心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個頭兩個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大家都回過神來,五彩蟒蛇深深地看了徐韌兒一眼,随後帶着粉綠雞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說。
徐韌兒穩定心神,含笑擡頭望向上官傑書,說道:“雖然我的聲音偏男性,但是其實我是個女子,還有,你不必頭痛怎麼稱呼我,叫我韌兒即可。”
“上官公子,我們邀你前來,是跟你解釋一下剛剛哥哥話中的意思。”唐湫月甩了甩腦袋,把糾結要不要纏住韌兒留下的煩惱抛開,為他們的行為解釋道。
“北駒他這個人,比較别扭,如果周圍陌生人很多,那麼他就不愛講話,哪怕想開口,他也是能多簡略就多簡略,因此總是會被别人覺得他這個很高冷。”
莫悠離毫不客氣地揭了唐北駒的短,然後為唐北駒翻譯道:“你們的對話,我跟湫月還有韌兒在台下都聽見了,
北駒最後跟你說的那句話,意思是,讓你先慢慢觀看好第四場比賽,看完之後,你可以順便回府沐浴清洗一番,最後直接去醉桂樓,他會在那裡與你相見,當然,你可能還要在醉桂樓稍微再等一會兒。”
上官傑書聞言,腦袋都是懵懵的,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做了這麼多事,不知道要耗上多少時辰,怎麼會是我等他?而不是他等我?”
“北駒他啊!”徐韌兒歎了一口氣,告知真相道:“他洗漱,需要耗上很長時間,真的,不是一般的長。”
唐湫月接話:“是非常長。”
莫悠離補充:“長到令你懷疑,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上官傑書:“……”
→
比武台上,第四場的人互相之間打得火熱,顯得追毒格格不入。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去接觸追毒,似乎完全忘記了追毒的存在。
追毒也不主動找人比鬥,他掀開自己漆黑衣擺,雙腿交叉坐在比武台中心,單手撐着下巴,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就這麼直勾勾看着台上的打鬥。
而那另外一隻手也沒閑着,蒼白的手臂滿是青筋,他的手指極其有節奏地敲擊那用石泥塑造的地面,仿佛地面是一件樂器,讓他全身心釋放自己的音樂細胞。
艾頑樂在高台上,臉色并不難看,冰冷的視線死死盯着追毒,然而追毒渾然不覺,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
忽地,他停止了彈奏,起身站立。
而在他起身那一刻,比武台上所有人,不約而同放棄了比鬥,然後,把兵器對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劃,鮮血四濺,他們,自盡了。
包括正在邊聊天邊看比武台上情景的徐韌兒一行人,目睹的所有人都震驚地失聲了。
“他們都死了,我應該就是第四場的獲勝者了吧。”
追毒目光看向負責念紙的人,用他那嘶啞陰沉的嗓音,幽幽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