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城郊外的環境,靜谧到吓人。
一路陪同苟之友帶上棕棕前往太醫院,除了徐韌兒一行人,愣是連個人影都見不着。
徐韌兒:“你比賽的這兩天,棕棕一直都是自己一隻狗待在這樣陰森的環境嗎?”
苟之友面露窘迫,摸了摸棕棕的腦袋,開口道:“實在是囊中羞澀,剩餘的錢隻夠買些食物,住客棧的價格對我們來說,有些奢侈,更何況,你們也懂得,最近鸠彩國的物價……
而且我怕自己不在身邊,棕棕會突然被其他人帶走,出于種種考慮,我便決定讓棕棕待在這。
我觀察過,這片城郊幾乎無人,也不見什麼野獸,棕棕的安全有保障。”
徐韌兒了然,不再言語。
成功抵達太醫院,帶着棕棕,見過每一個太醫,然而皆是希望落空,每一個太醫都是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别太灰心。既然我們見到了,就不會不管,我們也會一起幫忙想辦法救助棕棕的。”
徐韌兒寬慰道。
苟之友瞅了一眼徐韌兒,勉強擠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
他緩緩說道:“多謝!我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救助棕棕的希望的。”
——
素手将油燈的燈芯點燃,慕霜顔把燈籠罩在燈芯,,室内一片光亮。
“湫月,又快到了換藥的時間,你等我片刻,我去趟藥房幫你抓藥!”
慕霜顔從唐湫月房内出去,此刻天空已經黑成一片,院内四處都是明亮的燈火。
從唐湫月房内到藥房有小段距離,慕霜顔快步走着,迎面碰上了柳柔淚與聶耳風并肩前行,朝着她的方向前進。
慕霜顔與柳柔淚四目相對,眼珠流轉,兩人直挺挺地站着,時間仿佛被延長。
慕霜顔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柳柔淚還是當年記憶裡的那個倔強徒弟,而她依然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随性師父。
“你怎麼不動了?”
聶耳風還是一直往前走,忽然感覺旁邊不對勁,扭頭一看,柳柔淚不見了,立即四處觀察,發現柳柔淚站在她後面一動不動,忍不住詢問道。
“抱歉,一時閃了神。”
柳柔淚回過神,趕緊道歉,朝聶耳風奔去,而慕霜顔也被聶耳風這道聲音忽然驚醒。
她對着柳柔淚微微一笑,淺淺欠身,然後目不斜視地朝着前方出發。
兩人就這麼沒有猶豫地朝着相反的方向前進,彼此擦肩而過。
朦胧中,有些事物早已開始悄然改變。
當初的徒弟如今成為了一名出色的武者,名氣鼎盛,前途光明;而當初的師父卻早早被終結了武學之路,如今是一名身處陰暗中的殺人狂魔。
“等一下。”
柳柔淚突然回頭,喊住了慕霜顔。
慕霜顔心頭一動,面不改色地轉頭,淺淺含笑問道:“這位姑娘,請問你喊我有何事?”
柳柔淚定定地凝視她,将她從頭看到尾。
太像了!柳柔淚暗想道。
明明身形截然不同,容貌更是天差地别,連氣質也是大相徑庭。
眼前的女子相貌不佳,氣質倒是溫婉,宛如一副如水墨畫,然而她認識的那位,嚣張肆意,容顔絕頂,如同一匹在草坪中自由狂奔的野馬。
不可能是她!
可是為什麼?柳柔淚滿心都是疑惑。
為什麼她感覺眼前這名女子,那麼像她的那位師父。
“姑娘?”
慕霜顔見柳柔淚一直不說話,試探性地多喊了一句。
“沒事。叨擾了,我不小心将你看成了一位故人。”
柳柔淚搖搖頭,将腦海思緒打散,拱手表達歉意。
不可能是她!她已經死了,她可是親自與那位的頭顱共處了一夜。
想到這,柳柔淚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突然的回憶殺令她的情緒一個不慎,稍微有了起伏,曾經被調教過的淚失禁體質,瞬間開始發揮起了它的潛質。
“無妨。那我先走了。”
慕霜顔快速轉身,快步朝藥房出發,好似後背有猛獸追趕,一刻不敢多留。
她清晰地看見了柳柔淚的淚水,并且她心中非常清楚柳柔淚為什麼流淚,可她選擇了視而不見。
她不是不想與柳柔淚相認,但她壽命即将耗盡,如何能夠與她相認?
柳柔淚已經嘗試過失去她的滋味,再次相認,卻得知她即将離世的消息,失而複得,得而複失,這對柳柔淚實在是太過殘酷。
不如就讓這師徒緣分到此為止!
慕霜顔心想道:她這位徒弟,已經有了自己要追求的路,邊也有了可以相伴的好友,未來必然會過得很好,這就足夠了。
——
成功從藥房抓到需要的藥物,慕霜顔從藥房出來,發現前方是有三道身影。
她定睛一看,那三道身影分别散發徐韌兒,莫悠離,還有一個陌生男子,陌生男子懷中抱着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她認真地觀察他們的神情,發現他們愁眉不展。
出了什麼事嗎?慕霜顔暗想道。
思索片刻,她決定上前與他們打聲招呼,順便問問情況。
“霜顔,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