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之事太過久遠,我們目前首選要做的事情,就是确認荔枝餘悔的生死,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第二日清晨,青提遙鳴就挨個敲門,把一群人從睡夢中喚醒,強制性讓他們吃起了早膳。
早膳一過,他立刻開口說起了他的計劃。
“可是,我們連師父在哪都不知道,如何才能确認師父的生死?”
徐韌兒發出了困惑。
“這個不難。”青提遙鳴眼冒精光,嘴角勾起,說道:“我既然敢提出來,自然是有尋找到他的辦法。”
此話一出,當即提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經過一晚的休息,唐湫月已經漸漸恢複的狀态,她連忙上前詢問:
“什麼辦法?”
“當年我與荔枝餘悔初次見面,荔枝餘悔那嚣張肆意的比武态度,雖然令我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承認,他也成功勾起了我對另一種活法的好奇。
我很想知道,荔枝餘悔的未來,會走往什麼樣的方向,他會不會經過一番打擊,性情大變。
所以我在青提遙鳴身上下了一顆青提種子,這顆青提種子,對人身并無影響,并且生長緩慢,至少七年才能結一次果,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這香味常人很難聞出來,隻有我們青提一族特制的提青碟,才可以捕捉到這股香味。
當然,這并不是說隻要是提青碟就可以捕捉得到荔枝餘悔身上那顆種子的香味。
一種香味隻能對應一隻提青碟,倘若對應的那隻提青碟死亡,那麼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可以捕捉那股香味的存在。”
說話間,青提遙鳴雙手互相搓來搓去,當話音剛落,他将雙手張開,一隻漂亮的蝴蝶赫然閃現在衆人面前。
提青碟,外型似蝶,翅膀其實是由四個淺青色的碟子交疊形成,兩扇翅膀中間,是青提的枝幹,上頭分叉,呈現“丫”字狀。
“那你這個提青碟,要怎麼使用?”
對于眼前神奇的一幕,徐韌兒已經見怪不怪了,直接追問下一步。
“别急,瞧!”
青提遙鳴輕輕點了一下提青碟的翅膀,下一秒,提青碟動了,它揮舞翅膀,飛到了青提遙鳴的肩膀上,青提枝幹的尾部抓住青提遙鳴的衣服,拼命往上提了提。
“它這是給我們指明方向,走吧,我們去西南方,荔枝餘悔如今在我們的西南方位置,朝那邊走,一定能夠碰見他。”
——
西南方,聽風鎮。
縷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落在屋内,給屋内帶來亮堂,躺在床上的俊美男子,被陽光照在臉上,強烈的光線以及微熱的曬感,令他忍不住蹙眉。
這是一座極其簡陋的小木屋,沒有任何水果族的身體分部作為建築材料,屋子的構造幾乎全是來自周圍的樹木,看不出是出自哪族之手,更像是來自混雜世界之人的手筆。
餘悔,或者說,是荔枝餘悔。
他緩緩從昏迷中醒來,大腦尚且處于混沌意識,對于當下情形仍然處于朦朦胧胧的認知。
然而下一刻,胸膛忽然傳遞過來那劇烈的疼痛感,令他刹那間從混沌中直接清醒,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你醒了?”
一道聲音從耳邊穿來,荔枝餘悔扭頭看去,隻見一位約莫四十歲、身着淺灰服飾的中年女人站在他的身旁,靜靜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無波無瀾,仿佛秋夜中的一潭死水,看不見對人生的希望,就好似,人世間所有該經曆的苦難她早已經曆完全,看透一切紅塵瑣事。
“你是……當年西瓜族的幸存者?”
見到女人的面容,荔枝餘悔直接震驚了。
不為其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相貌實在是太像唐湫月了!
若非年紀對不上,并且女人身上的氣息太過死氣沉沉,完全沒有唐湫月的青春活力,恐怕他都要誤會眼前這個人,就是唐湫月!
聽見荔枝餘悔的問話,女人死寂一般的目光終于有了點波動,她想要扯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卻發現自己早已經忘記了如何微笑。
罷了……
女人心想道,目光直視他,說道:
“算是吧……”
得到女人的答應,荔枝餘悔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可知,我其實是……”
害死西瓜族的罪魁禍首之一。
“我知道。”中年女人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柔聲道:“那不是你的錯。”
此話一出,荔枝餘悔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什麼都懂。
“為何要救我?”
“因為,你是悲劇的源頭。”
談話間,中年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悲傷,她繼續說道:“隻有你活着,曆史才不會重演,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在說什麼神神叨叨的話語?!
荔枝餘悔一時間沒控制住表情,左眼瞪大,右眼放小,右邊嘴角扯動上去,内心吐槽道。
“總之,多謝你出手相救。”
荔枝餘悔打斷了眼下奇怪的氛圍,掀開被子,忍住疼痛,起身拱手彎腰,真誠道謝。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倘若日後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助的,我定然萬死不辭。”
語畢,荔枝餘悔站直身子,看着她,忍不住詢問道:“可否告知芳名?方便在下稱呼。”
聞言,中年女人沉默不語。
良久,她側目看向窗外,說道:
“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