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又有一人來給徐家人送新的茶幾,順便添新茶,他完事後轉身要走時,徐燕川立馬叫住:“哎這位公子,您這兒有酒嗎?”
“有,多得很。”那人應道。
“那來一壺。”徐燕川說完,覺得不夠意思又立馬改口,“來三壺吧!”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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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起,江心銀那修長又秀氣的腳,跟随音點踩着落地,交叉着每一個輕巧靈動的步伐往舞台中央而去。
輕重有序的鼓點添了動意,琴音快慢有别悠揚不絕加了情意,江心銀甩動舞裙跟着舒緩的節奏,在整個舞台的中心點由慢而快原地轉起身子來,數十個圈子轉完。
音止,停步,再次起音時,由舒緩向輕快推進,江心銀穩如青山的身子又舞動起來,柔中帶剛的舞姿令人矚目。
她揮起手臂時,那動作,那方向,宛若對月飲酒。
彎月之下的她,洋溢着銀光時,多了幾分柔美溫暖,實是動人。
其他人都在全神貫注地沉浸式欣賞,徐燕川則看動了心,提起一壺酒就是使勁往自己嘴裡灌。
徐大公子發覺後,隔着徐二公子,對着徐三公子喊道:“老三,你讓老四少喝點啊,他酒量很差的!”
徐三公子卻一點也不操心:“大哥,你怕什麼呢?咱們這麼多人在此,他還能怎麼亂來呢?難得有這個機會看阿妹跳舞,就讓他喝!”
結果他話剛說完,就見徐燕川起身,步伐不穩地往前走了三步,拔劍,揮了一道劍氣出去。
“喂喂!你幹什麼!哪有這麼打你哥臉的?”徐三公子見他還想再揮一次,反應極快地将他拉回來,按坐在草墊上。
徐家人都被他這個舉動吓一跳,好在那道劍氣并沒有傷到任何人,而是打在了舞台邊的一顆極大的楓樹上。
那楓葉嘩啦地掉一大把,正好順着微風在舞台上方飄動,緩緩而落。
江心銀雖也注意到了此事,但沒有停止舞蹈動作,反而很穩地以一個優美的姿勢,和一隻清秀的手去接其中一片似火的楓葉。
她将它順帶到自己懷裡,又遞了出去,再順嘴稍微一吹,那葉子像是獲得了自由那般,往外肆意亂飛一回,隻是此時的空中僅它一片,無依無靠地落下時。
江心銀轉個身後仰,張開雙臂,擡起一隻腳來,用腳尖去接那片葉子。
她柔韌性也極好,僅憑一隻腳站立,另一隻擡得極高,往後彎下的腰快似天邊那輪彎月了。
場外掌聲不斷,台中央的她再緩緩起身,下腳時,将那片葉子送進地上那堆楓葉裡。
然後又一次随着音樂舞動起來,這回,舞台上的那些楓葉都跟她起落旋動,和她的舞裙一起揚起濃濃秋意裡的風雅。最後随着琴聲節奏的放緩,她以輕靈的步伐迎接各位的目光,圍着舞台走完一圈,來呼應開頭,最後停在了徐家人面前,像她伯娘一樣,讓每一支舞蹈都有始有終。
琴音鼓點剛好停止。
她立穩了身退回舞台中央,優雅地行謝幕禮,結束這場賞心悅目的舞蹈。
許久後,全場才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以及千萬聲喝彩。
“精彩!實在是精彩!”徐以天連連搖頭稱贊。
“不愧是咱家阿妹!”徐三公子也附和道,結果回頭驚了一下,立馬問道,“哎阿娘,您怎麼還看哭了呢?”
段欣蘭即使淚水止不住,卻一直将燦爛無比的笑容挂于臉上,雖是遲遲說不出話來,腦海裡卻在翻湧着那些回不去的曾經和自己,似乎又重現了一般,沖擊力是有點大。
徐燕川倒是安靜得很,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目光追随着江心銀退場的身影後,直接心滿意足地往後仰去,整個人毫無形象地躺倒在了石地上。
全場久久沒能安靜下來。
江心銀卻很快換回原來的衣裳,回到這裡,徐家人更是熱情迎接。
“好孩子,來,來伯娘這兒。”段欣蘭向她招手。
“伯娘。”江心銀拿出自己的手帕,想給她擦擦眼淚,接着道,“好像有些緊張,跳的并不是很完美。”
“極好,極好。”段欣蘭是連連肯定,徐家其他人也都贊不絕口。
在場目睹完這一幕之後,不少人對她的印象,都有了新的看法和改變。
有着魔道血統的孩子,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徐家是把她撫養得真好。
有不少人都贊同,都覺得也就徐家有這個實力了。
隻不過,總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别人好,比起段欣蘭,錢世斌腦子裡浮現的卻是許多不美好的回憶,臉上的笑容不僅僵硬還很虛僞,眼底流露出來的,更是深深的恨意,尤其是将目光落在徐以天身上時,那恨意更明顯。
錢銘钰臉上直接是一點笑意都沒有,眼神極其不善地看着那個被徐家人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女孩,但比起她父親那藏不住的恨意,更多的是嫉妒,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如果是她自己享受這樣的生活和待遇該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