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銀猛地睜眼,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推開,瞬間坐起身來瞪大了眼睛恐慌萬狀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我……”徐燕川被她推坐于地上,耳尖染了點紅,語無倫次地解釋,“沒,沒幹什麼,想給你渡氣而已啊,你,你沒事吧?”
聽完後,江心銀如釋負重般地喘了口氣,緩慢道:“差點就有事了……”
徐燕川撓撓後腦勺,面帶歉意道:“對,對不起啊……是我的問題。”
“知道就好!”江心銀故作難受姿态,朝他伸手,“那玉佩可以給我了嗎?”
徐燕川這下老實了,沒再耍什麼心眼子,乖乖将玉佩交出去,然而在她将東西接走時又收回,突然一本正經地問她:“你不會是,看上人家楊公子了吧?”
“怎麼可能!沒有!絕無此事!”江心銀刹那間急得三連否認。
“那你……”徐燕川依然正經地問着,“幹嘛收着人家的玉佩?”
江心銀連忙解釋:“那天盛會,比武時楊公子掉在台邊的,我那夜與你在那裡逛的時候發現的,玉佩乃貴重物品,本姑娘,隻是出于好心幫他收着,本來想着第二日還他,這不沒碰上面嗎?我便收着了,待日後有緣再見必定歸還,就是出于好心,沒有别的心思!”
見她如此認真,徐燕川松開緊緊皺着的眉目,緩慢道:“行吧,給你,不過……我感覺……楊公子人是挺好的,但就是不适合你……”
即使他後邊講話的聲音漸漸降低,江心銀耳根一靈聽見後,無法不詫異:“你說什麼?”
“沒什麼……”徐燕川撓撓後腦勺,想轉移話題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出現打斷他的思緒。
講話的人是徐燕淮,言語之間滿是擔心不已:“原來你們在這,我聽人說阿妹落水了,沒事吧阿妹?”
江心銀站起身來,讓整個濕哒哒的狼狽模樣映入對方眼底,積極回話:“我沒事,多謝三哥關心。”
“可急死我了!究竟怎麼回事啊?”徐燕淮忙問道。
見江心銀半天吱聲說不出什麼重點來,徐燕川緩緩起身,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并将所有責任擔起來。
徐燕淮聽完,将自己外袍脫下披在江心銀身上,然後對着他弟連連搖頭歎氣:“你也太冒失了老四!阿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咋辦?”
“是,三哥所言甚是,是我的問題,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逗她玩了。”徐燕川誠意滿滿,畢竟知道他三哥就責備兩句,并不會怎麼罵他。
隻是他忽略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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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莊的正堂裡。
段欣蘭直挺身姿,臉色暗沉,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地呵斥着眼前人:“跪好!”
“是!”徐燕川乖順至極,連忙将随意慵懶的跪地姿态正色。
“你怎麼能和鈴兒這麼鬧呢?若是鬧出命來怎麼辦?!”段欣蘭疾聲厲色地責備着他,“她可是你唯一的妹妹,那麼懂事,那麼乖巧的女孩,萬一出了事怎麼辦?現已深秋,讓她染上風寒得多難受?”
徐燕川将頭越埋越低。
段欣蘭不理他接着訓話:“你是不是不清楚,你阿娘我把她當作我自己的女兒看待?”
“我,我知……”徐燕川心虛道。
“若不是你三哥告訴我,你是否還想瞞着你阿娘我呢?”段欣蘭一刻也不給他松懈的機會。
徐燕川如實回答:“沒,沒打算瞞……阿娘,孩兒知錯了……”
“那你給我記住了,若是再這麼鬧騰至她少一根頭發,家法伺候!”段欣蘭言語間的憤怒之意微微減淡,回頭看向身邊一語不發的江心銀緩聲道,“鈴兒啊。”
“啊!伯娘!”江心銀立馬回話,“老四他,應該不會再這樣了……”
段欣蘭歎了氣:“還替他講話呢,以後他再這麼欺負你,告訴我便是,伯娘有的是辦法治他。”
“多,多謝伯娘!”江心銀向她行禮時,頭都沒擡起來。
徐燕川欣然接受,沒有作任何反駁之舉。
這時,徐燕序前來喊人:“阿娘,阿妹,你們都在這啊!哎,老四這是跪着做什麼?該去吃晚飯了。”
“你自己問他!”段欣蘭氣還未完全消散,便走出了正堂。
徐燕序出手将他弟拉起來,無奈道:“又闖啥禍了你,跟阿妹先來吃飯吧。”
待大哥出去時,兩人都跟在他身後,漸漸放慢了腳步。
江心銀于心不忍地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啊,怎麼了?”徐燕川回道,語氣裡絲毫沒有不悅的情緒。
江心銀接着說:“被罵得有點慘……”
徐燕川聞言輕笑了一聲,語态自若道:“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被罵這麼慘,很快就過去的,而且阿娘也罵的對嘛,重要的确實是你沒事就好,走吧,先吃飯!”
“嗯,先吃飯!”江心銀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意,他的話聽得心底很舒服。
早飯,午飯都各自解決,晚飯則是要一大家子圍在一起吃,是徐家的傳統,除非臨時有事,不然幾乎都整整齊齊。
晚飯期間,今日的氣事被段欣蘭一番出來唠叨,徐燕川又被訓得連連道是,這下該還連着父親大哥三哥一起訓起他來。
也就徐燕甯安安靜靜地吃着飯,不訓他,隻是語氣平淡地給了一句話:“年少輕狂,收不住張揚,是要付出代價的。”
“二哥說的是!”徐燕川點頭道。
然而除了此事,還有另一更要緊的事情需要提起。
徐以天喝了一口茶後,展顔笑道:“阿幕,為父給你指定一門婚事如何?”
“啊?”徐燕序有些驚訝,但反應沒有很大,坦然問着,“阿爹怎麼說?”
“楊家,楊時明的愛女,楊雲喜姑娘如何?”徐以天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