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覺醒成哨兵的人,上的第一課就是:哨兵會對向導産生天然保護欲、哨兵會自然而然地被向導吸引、哨兵會第一時間辨别出人群中的向導。
哨兵們受到的教育都在告訴着他們,向導對他們有着不可抵抗的吸引力,哪怕在天地崩塌的瞬間他們眼中也隻會看見自己的向導。
這不是傲慢,這是天性。
杜蘭在感覺到自己的伴生獸獨自跑出去時就覺得不對勁,但以往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并不太在意。隻是在那位小姐撫摸了他的伴生獸的腦袋和耳朵時,他的後脊像是有電流滑過,酥麻酸脹,十分難耐。
當時的他正在和黑市裡的人談事,沒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抽氣聲,對方疑惑地看着他。這個破綻為他之後受傷埋下了伏筆。
沒來得及告别,他感應着伴生獸所在的位置,乘坐懸浮車來到了附近。他看見他的伴生獸在一名昏昏欲睡的少女的懷裡緩緩搖着尾巴。
她不是向導,他甚至看不見她的精神圖景,她或許隻是一個精神力有些高所以才能看見伴生獸的普通人,所以杜蘭原諒了對方失禮的行為。可在聞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信息素時,他的天性告訴他,對方就是一名向導。
之後的事杜蘭一直心不在焉,在被黑市的人暗算扔進垃圾堆裡時,他心裡想的還是那位紅發的可愛小姐。
大地媽媽啊,當那位日思夜想的紅發少女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心裡想的居然是這種滿是垃圾的地方居然是她能來的地方嗎?她應該在中心區的白塔裡,享受着溫暖與陽光,而不是17區的冰冷白熾燈或者晃眼的霓虹燈下;亦或者生活在溫克星,那裡四季分明物資豐沛,她的紅發會在朝陽下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她的雙眸會像世上最美麗的寶石閃閃發光。
而這位少女不僅找到了他,還将他放進了醫療艙救治了他,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不要以為杜蘭昏迷就獲取不了外界的信息了,像他這種等級的哨兵即使在昏迷時也能用精神圖景獲取外界的信息,就比如那句“狐狸先生”。
杜蘭想,他墜入愛河了。
醒來回軍團接受了處分後,他這位第九軍團的副官休了假每天來17區蹲守這位可愛的紅發少女。可一連蹲守了三天也沒見人影,還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第七軍團的副團長,蘭珀。
對方總是一身黑,可能是想和他的伴生獸穿親子裝吧,沉默寡言的冰塊臉。杜蘭想犬科和貓科就是合不來,他就是看不慣對方那把什麼事都藏起來的臉色,實則看上什麼東西比誰都占有欲強,恨不得叼回窩裡藏進地心深處。
在第四天裡,他們在便利店外碰了面,一坐一站,總而言之還是杜蘭先開了口,畢竟他隻是一個副官。
“蘭珀副官,您來17區是還有什麼事要辦嗎,我記得第九軍團已經和斯特蘭帝的會長都把事情處理完了才對。”杜蘭笑着問。
“嗯,私事。”蘭珀簡短回答。
杜蘭的笑僵在了臉上,要不是顧及着面子工程,他真想做出些不太禮貌的表情來。
等啊等,正當杜蘭以為今天又是毫無收獲的一天時,他看見了那位令他心心念念的可愛小姐。
啊,對方果然是一位向導,那龐大而美麗的精神圖景就這麼顯露在外,絲毫不懂得隐藏。還好17區是較為落後的地方,不然這位可愛的向導小姐不知道會被拐到哪裡去。
對于杜蘭的主動搭話,梅洛蒂想也沒想當作沒聽見轉身就走。如今明白了對方是哨兵,想起在地球看過的哨向文學,雖然不知道現在她處于哪一種上,但還是先跑為妙,畢竟對方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萬一要把自己抓回去當隻會精神疏導的奴隸怎麼辦!
比杜蘭更快一步的是他旁邊一身黑的蘭珀,在一聞到梅洛蒂的信息素時,他就認出了對方是那晚和他的伴生獸待在一起的少女,事實是他的私事也是因為對方而來。
和杜蘭不同,因為常年待在和蟲族的戰區中,蘭珀的精神力暴動已經達到了80%,可上次的任務執行完回去檢查精神力時,他的暴動值下降到了77%。沒有任何哨向雙方的肢體接觸或精神力疏導或雙方伴生獸的疏導就下降了整整3%,僅僅隻是對方對他的伴生獸進行了撫慰和信息素的緣故。
要麼雙方的匹配值極高要麼對方是精神力等級極高的向導,不管是哪一種,僅憑當晚的暗中窺視和殘留不過幾小時的信息素也足以讓蘭珀對她念念不忘。
蘭珀攔住了梅洛蒂的去路,在對方慌亂的神情下他一闆一眼地開口:“根據星際法的規定,成年向導需進入白塔或黑塔進行精神疏導的學習和對哨兵實施義務性精神疏導。”
梅洛蒂愣住了,不安地問:“如果,我不去呢?”
“如果不能上繳罰款的話,中心區會采取強制措施。”蘭珀藏在身後的右手攥緊,微微皺眉。
梅洛蒂以為他生氣了,不安到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