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霖因為生物鐘準時在清晨六點醒來,懷裡的梅洛蒂依舊在酣睡着,他的手臂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而有些發麻。怎麼上的床就是怎麼下來的,像做賊一樣,醫療點全天都提供食水,隻是質量不怎麼好,白霖也不會在梅洛蒂睡着的時候去領,他害怕他擔心。
白天氣溫上升沒那麼冷了,白霖用昨晚剩下的熱水背對着梅洛蒂洗漱了一下。又過了兩小時梅洛蒂終于醒來,白霖把武器留給她,“我去領些吃的,你小心一點。”
星際時代的武器十分方便,有隻能語音輔助瞄準且沒有後坐力,基礎的彈藥對付哨兵也綽綽有餘,隻要不對上蟲族哪怕是小孩子也能保護好自己。
兩個幹巴饅頭四支營養劑和一瓶500ml的可飲用水,就是兩個人一整天的食物。
梅洛蒂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邊啃着幹巴到有些噎人的饅頭,自言自語來了句:“我有種好像辛者庫裡的宮女哐哐幹了一天活回到宿舍發現就剩這麼個硬馍馍吃了的悲哀。”
悶聲啃着饅頭的白霖擡起頭,問:“辛者庫是什麼地方?”宮女他從字面意思上理解是宮殿中的女性,從梅洛蒂的話裡聽出是女仆之類的。
梅洛蒂不知道被白霖剛才那句話哪個字眼戳到了笑點,捧着那個可憐的幹巴饅頭哈哈笑着,笑到發出鵝叫,眼淚都出來了。時不時發出兩聲鵝叫的梅洛蒂艱難地吃完了她的饅頭,呈大字型‘砰’一下躺在床上,不算軟的床簡直要把她一身脆骨震得細碎。
梅洛蒂捂着腰嗚嗚噫噫地發出毫無意義的哀鳴,白霖以為她已經脆到一撞就骨折的地步忙不疊上去查看。白霖本能的先用手去試着觸診梅洛蒂的肋骨和胸骨,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梅洛蒂什麼事也沒有,笑嘻嘻地抓住了白霖的手裝出一本正經地問他:“你想幹什麼?”
“抱歉,我以為你骨折了……”白霖尴尬地用食指的第二個關節推了推眼鏡。
梅洛蒂松開了他的手,因為大笑讓臉上生出熱度,臉頰紅紅很有血色,她躺在床上看着有些暗的天花闆,眯起眼感歎道:“現在真好啊,好輕松好開心。”
白霖愣了一瞬:“我以為你會更喜歡白塔内的舒适生活。”
梅洛蒂動作幅度很大地搖搖頭,紅色長發淩亂散落,因為力度太大而有些頭暈,又捂着頭嗷嗷叫了好一會才說:“我喜歡富裕又自由的舒适生活,你覺得白塔裡舒服嗎?”
“我讨厭給哨兵做疏導,但我不讨厭給喜歡的哨兵做疏導,你能明白嗎?”
白霖搖頭不解,作為一個醫生,他無法拒絕任何一位患者。
“就是……”梅洛蒂毫無章法地用雙手在空中瞎比劃着,“我可以接受相處過一段時間,确保對方不會隻是因為我是向導和選擇和我疏導,确保對方不會讓我感到花費在他身上的精神力不值得的哨兵。”梅洛蒂一拍手,“對!就是不值得不劃算!”
“但不能接受那種我好心好意給他做疏導,完了還對我做一些我并不喜歡的事,那種落差感非常令人生氣。尤其是那種看似尊重我實則将我當成工具玩偶的,看着我因為他們産生的各種反應而感到愉悅,就像在逗弄一隻寵物。”
“我讨厭他們。”
最後一句梅洛蒂輕聲喃喃,不知是想起了具體的人還就是隻想說這麼一句話作為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