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格外明顯。
少女抱着枕頭靠坐在床頭,雙目無神的盯着那還在地上輕輕滾動的白色藥瓶。
僅存的安眠藥全部吃完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支持她和漫漫長夜繼續抗争下去。
身體的困倦與精神的清醒在來回撕扯她即将崩潰的意識。
狠勁兒将自己的頭埋在枕頭底下,半是安慰半是強迫的一遍又一遍想道,
睡吧,睡吧,明天又是一天。
*
“感覺那對小情侶的關系變好了啊,”胖達惬意的趴在操場上享受日光浴,“棘這些天也終于不是悶悶的,苦日子終于熬到頭了,可喜可賀啊。”
盤坐在它旁邊的少女聽到這話冷哼一聲,“之前他和八月剛在一起的時候你也這麼說。”
“不要在意那些小事,現在最重要的是都皆大歡喜了。”
“是嗎,”真希偏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粉毛男生,“也不是‘都’吧。”
胖達順着她的目光瞅過去,“哎?一年級的都被派去祓除咒靈了,悠仁怎麼還在這裡。”
隻見虎杖悠仁低頭來回踱步,似乎是在等誰的樣子。
“要不然把他叫過來……”胖達一下沒了聲,瞪大眼睛看着剛從樓上下來的那熟悉身影。
相比它錯愕的神色,真希可就冷靜多了。
直到二人肩并肩一起離開,胖達才有些不确定的問身旁好友,“……剛剛的人,是萘吧?”
“不是她還能有誰,”真希眼皮都沒擡,“全高專就她一個是那種顔色的頭發。”
這些天她總能看到你倆湊在一起,訓練什麼的也不參加,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搞什麼。
察覺到胖達起身離開的動作,真希看向它,“你去哪裡?”
“我去看看他們。”
“根據任務清單,我們已經做完一大半了,”虎杖悠仁把已經完成的任務一條一條用筆劃掉,“高層那邊已經差不多了,隻剩五條老師最後的收尾工作,下一個任務——”
他停頓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去奈良縣預約特制大福?”
你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一拍,“奈良縣?”
“嗯,”虎杖悠仁又仔仔細細的把這條任務看了幾遍,用筆頭撓了撓頭發,嘀咕道,“五條老師寫錯了吧,怎麼把這個混進來了。”
你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單子,提示道,“這張紙後面也有字。”
虎杖悠仁立即翻看背面,“還是用括号括起來的哎,‘這家大福是最近的網紅大福,每天限購三包預約才能買,任務完成會有獎勵,相信你們肯定不會讓老師錯過這次的美味特制大福,活動結束時間是……’”
他緊緊盯着眼前這個日期,你覺得他都快把那張紙吃了,不由好奇道,“是什麼時候?”
“10月23号下午五點。”
10月23号?
這兩天你和虎杖悠仁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根本沒時間去注意這些天是幾号,上次看好像還是十來号……你忐忑不安的打開手機,看到日期的那一刻心涼了大半,“…嗯,今天是,10月22。”
虎杖悠仁緩緩把手中的紙放下,極其認真的盯着你,“萘,你說如果我們沒完成任務,五條老師會拿我們怎麼樣?”
怎麼樣?
有獎勵那肯定也會有處罰,能完成一切都好說,完不成……
你們相視幾秒,都從對方的眼裡讀出了沒完成這個任務的嚴重性,默契的一同向高專門口的方向跑去,“悠仁你先看車票,我給伊地知監督打電話!”
“沒有從東京直通奈良的新幹線,得先到大阪然後從大阪轉到奈良!”
“那也先訂上,總比沒有強。”你已經撥通了伊地知潔高的電話,簡潔和他說完現在着急的處境,希望他能趕來的快一些。
剛挂斷電話就又聽旁邊有個不好的消息——由于新幹線的刹車出了故障,修好之前停止運營,現在能乘坐的隻有普通列車。
你:……
果然,禍事永遠不會單行。
沒有辦法,你們隻能坐上開往奈良的普通列車,雖然慢一些,但總歸比沒有強不是?
虎杖悠仁如此安慰自己。
列車上行駛了七個多小時,屁股都已經坐麻木的你們終于在晚上十點到達奈良縣,沒有多做停留,你們一下車就立刻順着導航來到了那家甜品店。
是意料之中的關門。
“現在怎麼辦,”虎杖悠仁把臉貼在門口玻璃上使勁瞅着店裡,“既然是限量那生意一定會很火爆,難不成我們一晚上都得蹲守在這裡排隊?”
“應該是這樣沒錯。”消息欄彈出狗卷棘的頭像,你點開,随處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棘:還沒回來嗎?
你:沒呢。
棘:什麼時候能回來,任務很難嗎?
你扭頭看了一眼還在“偷窺”店裡的虎杖悠仁,拇指微動:不難,就是麻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反正今晚肯定是别想回去了。
棘:什麼任務?
你要打字的手頓住,想起五條悟叮囑過這張紙上的任務都不能告訴任何人,但現在的這個,告訴他應該也沒有什麼關系吧?
“萘。”虎杖悠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擡頭看向他,“嗯?”
“我有點餓,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些東西,你想吃什麼?”
你想了想,“中午吃的現在還沒消化,幫我帶瓶果汁就好。”
虎杖悠仁應下,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你與狗卷棘的聊天,他本要離開的步伐慢了一拍。
“怎麼了?”見他面色複雜的盯着你,你還有些發慌,擡手擦了擦臉,“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虎杖悠仁搖頭,“我馬上回來,你小心一些。”
“好。”你應下。
棘:虎杖和你在一起,對嗎。
你總覺得這句話有些怪怪的,但最近你和虎杖悠仁頻繁一起出任務這件事他知道,所以現在也隻是單純的問一嘴吧,猶豫幾秒,你回道:嗯。
幾分鐘後,他回道:注意安全,我睡了,晚安。
你:好,晚安。
閑着沒事做,你打開油管打發時間,裡面也沒有什麼感興趣的,硬刷了半個小時,最後實在無聊才把手機關掉。
起身活動僵住的骨頭,你看向虎杖悠仁那時離去的方向。
現在都還沒回來,便利店這麼遠的嗎?
導航顯示離你最近的便利店隻有三百米,來回加買東西再慢半個小時也總該回來了吧?
二十分鐘前給他發的消息現在仍舊沒回,給他打電話也是忙音,心裡忽然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你立刻跟着導航去找那家便利店。
那家便利店很近,也可能是你着急過來的原因,隻用兩分鐘便到了。
可店裡并沒有看到那粉發少年。
“打擾一下,”你來到收銀台前,從手機裡翻出和虎杖悠仁的合照,“請問你見過這個男生沒有?”
“我看看…啊,我有印象,”便利店員是個戴眼鏡的女生,“這個男生買了很多面包和火腿。”
“那你知道他然後去哪兒了嗎?”
“這個,”女生看向窗外,指着門口不遠處的電線杆,“我隻看到他和一個金發女孩兒在那裡說了什麼,然後他們就向着北走了。”
你頓住,“金發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