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被吉野順平撞倒的真希揉着吃痛的肩膀,怒道,“這裡這麼黑你跑那麼快幹什麼!”
應付了一天守舊派好不容易才回到高專的她想美美躺在床上睡一覺,卻不想回來居然也要生氣,“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等着我明天操練你吧!”
“……真希前輩,”吉野順平更慘,差點被天與咒縛的身體撞暈過去,“…快……”
“等等真希,順平是個穩重的人,這麼着急肯定是有什麼要緊事。”胖達蹲下身去看那個精神不太好的學弟,“你還好嗎?”
“…八月前輩…”
“萘?”胖達的神情一下變得很古怪,“她回來了?”
“…快…去找八月前輩……”吉野順平感覺腦袋暈乎乎的,随時都能暈過去,“…阻止她…!”
“阻止她?都是些什麼啊,”真希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也來到吉野順平的身邊,“你說清楚點,八月她做什麼了。”
“……真希,你看那個方向,”胖達指着真希身後那隐約的火光,“好像着火了。”
*
你坐在秋千上,木讷的看着眼前的大火。
它是那麼美麗,溫暖,炙熱的火焰烤的你面部發麻,身上很熱,心裡發冷。
沒有區别,現在和四年前沒有任何區别,同樣是你「愛」的人接受了你的「愛」,可心情卻與那時差太多。
那時明明是釋然暢快的,可為什麼現在卻……你雙手緊抓秋千的繩索,滅頂般的痛苦襲擊了你,心髒仿佛被攥在掌中,慢慢擠壓揉搓,釀出酸楚血漿。
就快要…溺死了……
好痛苦…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萘!”虎杖悠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他跑到秋千前雙手抓住你的肩膀,“你做什麼了,狗卷前輩呢?”
他在期待,期待你隻是放了把火。
可你身上的血卻徹底打破了他的希冀。
……悠仁?
你想要回應他,身體卻好似被凍住似的,隻能看着前面熊熊燃燒的空樓喃喃道,“……我沒做錯,「愛」就是這樣的。”
可為什麼會難過,為什麼會這麼痛苦,為什麼會和之前不一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虎杖悠仁松開你,脫力似的後退一步,“我明明都已經和你……”他住了嘴,沒有再說下去,轉身沖向被火海包圍的空樓。
你看着他那毫不猶豫的背影被吞噬在大火中,心裡的酸澀越發濃烈。
【哎呦,看到虎杖悠仁的那個眼神了嗎,他徹底對你失望透頂咯】
【明明剛和你說了不能「愛」人,結果扭頭就闖這麼大的禍】
“悠仁會理解我的。”他不會對你失望的,他一直都很理解你的所作所為。
【哦,希望吧】黑影出現在你肩頭,陰測測笑道,【雖然刺傷狗卷棘的人是我,但這是你的身體,也經過你默許的】
【換言之,刺傷他的人就是你,如果他真在此殒命,你的朋友會怎麼看你呢,他們可不是虎杖悠仁啊】
無所謂的,
“八月!!”
你緩慢扭頭看向發聲處,隻見禅院真希一下子來到面前扯住你的領子,“你做什麼了?!”
他們怎麼看你已經不重要了……
你平靜的眼眸中倒映着情緒激動的她。
……因為你很快就要死了。
“真希!”胖達随後趕來,毛茸茸的手掌搭在真希的肩膀上,“你冷靜一下,松開萘好好說。”
“說,”真希并不去管胖達說的話,眼中迸發的憤怒仿佛能将你融化,“你身上的血是從哪兒來的?!”
胖達手一抖,這才發現你渾身沾滿了粘稠的血液,“…這……”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低下頭去看,居然是一把帶着鮮血的匕首。
你扯着嘴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對他們,還未來得及開口,高處傳來的破窗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隻見一個黑影從二樓跳下在地面滾了兩圈才停住,“咳咳咳!”
是灰頭土臉的虎杖悠仁,他懷裡抱着的是……
“棘!”胖達立刻沖到虎杖悠仁身邊去查看已經不省人事的狗卷棘,“棘,能聽到我說話嗎,棘?”
手掌傳來的濡濕讓胖達心底一涼,“這……”
狗卷棘胸口的衣服被血全部侵染,呼吸小的可憐 幾近沒有,罪魁禍首是誰想都不用想,可它仍不敢相信。
“胖達前輩,”虎杖悠仁生怕再耽擱狗卷棘就沒救了,“狗卷前輩受的傷很嚴重,你先放開他,我趕緊去找家入老師。”
虎杖悠仁的離開帶走了他們最後一絲耐心,空氣很安靜,靜到隻能聽到火燃燒木頭那噼裡啪啦的聲音。
“……萘,棘變成這樣,是你做的嗎。”胖達的語氣很平靜,你聽不出它現在到底是什麼情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即使現在心痛的快要窒息,可你還是以微笑回應他們。
“說話,八月,别露出這麼惡心的表情。”真希面色冷沉,此刻抓着你衣領的手都在發抖,“你身上的血都是棘的吧,能給個這麼做的理由嗎?”
她之前不敢說了解你百分之百,但是肯定是有七十,不管外面怎麼說,你都隻是一個不愛解釋的笨蛋好人,可自從交流會開始,你就變得越發難以捉摸,她對你的認知也從“笨蛋好人”變成“不會傷害同伴”,而如今,她真的已經看不清你了。
殺了自己的家人、對于那些蹬鼻子上臉霸淩自己的人不予理睬、沖自己身邊親近的人下手……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看你并不回話,她怒極反笑,故意找痛點戳你,“你這些天和悠仁在外面玩的應該很高興吧,高興到忘記某人的生日讓他不吃不喝整整在宿舍裡等了你一天一夜。”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人找不到,你到底想幹什麼?”
“折磨他很有意思是嗎,看他痛苦讓你很快樂是嗎,既然不喜歡他就分手啊,别做這麼惡心人的事!”
“嗯。”
似乎沒想着你會答應,真希臉色猛然一僵,不自覺收緊抓着你衣領的那雙手,顫聲道,“……你這個‘嗯’是什麼意思,是承認了在玩他?”
“你真的隻是在玩他?”
你閉眼不再回應。
“說話,”真希使勁晃着你,聲音逐漸拔高,“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