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昭登上二樓,但當他看見那長長的走廊,便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走廊兩側都有房間,粗略估計下有十幾間的模樣,而旅館可不止這一層。房間上插着門卡,當有人選擇這間,隻用拿走房卡就可以了。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小陽台,嵌着可推拉的玻璃門。
燦爛的陽光從陽台照射進來,擡眼遠眺,望見的都是沁人心脾的森林,除此之外,看不見他物。
趙昭接着往上走,發現就到頂了。旅館隻有三層。
他沒想通門牌号有什麼潛在含義,便挑了個離陽台較近的308,走了進去。
308是正常旅舍的大小,木櫃上放着沒拆封的牙刷、一次性漱口杯。衛生間有面鏡子,架子上搭着幹淨的毛巾和洗澡帕。
趙昭剛想在床上休息會兒,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食物!他起身仔細地找了圈,發現如他第一眼所看的那樣,房内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趙昭緊張起來,他連忙穿好鞋子,跑到樓下。果然,大廳已經聚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湧進了廚房。
廚房裡,所有人面沉如水。趙昭探出頭,看了看被拉開的冰箱,又看了看各個櫥櫃——這些東西若隻供應個三口之家,那确實很多很多了,但若供應二十天,二十個人的夥食,根本不可能!
察覺有人想動歪心思,司力厲聲呵斥:“東西放在這兒,所有人去前台!”
這時大廳一個人喊道:“司哥,這裡可能有食物……”
随着那人手指的位置,衆人看見在大廳角落有個販賣機。
透過淺藍的玻璃,可以看見裡面有各種口味的罐頭與方便面,甚至還有幾袋壓縮蔬菜。
冉煙倚靠在販賣機上,曲着腿,看着司力帶着一波人走了過來,直起身讓開位置。
她道:“一直提示餘額不足。”
司力不置可否,按下罐頭對應的按鈕,販賣機響起一陣活潑的音樂聲,各個食物的按鈕上跳躍着藍光。藍光停止,販賣機的電子屏亮起,上面寫着冉煙說的話:餘額不足。
有玩家問:“有人帶錢了嗎?”
岑淩玲搖頭:“玩家隻能攜帶道具進來。我想應該沒人身上有錢吧。”
司力皺眉:“支付的不一定是貨币。還是得去前台問問看。”
二十個人氣勢洶洶地來到前台,司力叫出男孩。
男孩語氣不好:“有什麼事嘛。”
司力:“廚房的食材不夠,我們該從哪裡獲取?”
男孩抱着手臂:“你們不是看到販賣機了嗎?”
許多人從這句話聽出端倪:男孩對旅館發生的事并不是一無所知,他“消失”後也在關注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司力面上依舊冷靜:“販賣機餘額不足,我們需要用什麼來支付?”
男孩避而不答:“你們明天就知道了。”說完他也不給司力套話的機會,直接消失了。
司力在原地走了幾步,忖度道:“看來劇情還沒走到那步。我們也不用急,先把廚房裡的東西分配一下吧。”
天臻:“分配完後容易多生事端,不如大家約定時間一起吃飯,到時用的食材從裡面取。”
司力瞪向天臻,不贊同道:“你怎麼保證沒人偷拿,事先說明,我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天臻拿出張封條:“我有個道具,可以指定特定的幾個人作為鑰匙。隻要給廚房貼上封條,沒有那幾個人同時在場,廚房是打不開的。”
司力:“……你最多指定幾個人?”
天臻:“五個。不過其中要是有人死了,這個道具也就作廢了。”
司力:“那抽簽吧。誰抽到你就指定誰。”
大家都沒異議,畢竟能得到食物不代表能守住食物,雖然道具失效是遲早,但現在能安甯一天是一天吧。就是有點奇怪天臻居然能為這個問題拿出珍貴的道具,有道具一般都實力強勁,守好自己的物資不成問題吧。
抽完簽後,大家提前吃了頓晚飯。二十個人坐在大廳的圓桌上,心思各異。
趙昭一邊喝着粥,一邊看了眼天臻。男人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喝粥時,棕紅的眼眸垂下,顯得眼睫毛格外的長。察覺男人要掀起眼皮,趙昭捧着碗匆匆喝完,拿着碗筷進了廚房。
水流沖刷着碗壁,趙昭仔仔細細把每個角落都洗幹淨。抹了一遍發現沒有硌手的地方後,才關掉水龍頭。
退後撞到人,趙昭回頭看見是闆着張臉的司力,頓時有點緊張,拿着碗無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水流進袖子裡了。”司力将碗放進洗碗池裡,臭着張臉。
“好,謝謝提醒。”趙昭連忙将袖子挽上去,臨行前他看了看司力,覺得這個人也沒有想象中的不好相處。
時候還早,趙昭并不着急回房間。他走到販賣機前,好奇地打量了下。他可沒忘記他的[現金一百元],可是現在也不好拿出來。
閑逛了幾步,趙昭看見大廳居然放了個書架,上面許多書都有使用的痕迹。趙昭在其中看見了著名的《羅x歐與朱x葉》、《x督山伯爵》、還看見了《伊x寓言》。
大廳人影寥寥,周圍也沒什麼值得探索的了。趙昭便跟着大多數人回了房間,等待危險的到來。
旅館的房間沒有窗戶,趙昭躺在床上,有點緊張又有點害怕,他一直戒備着,可直到他睡着前,什麼也沒出現。
第二天一早,趙昭打着哈欠推開了門。伴随着風湧進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趙昭眸間的水光褪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吸了吸鼻子,确定沒有聞錯。看着空空蕩蕩的走廊,趙昭下了判斷:這個量,死了不止一個人。
從三樓到一樓,血腥味一直萦繞在鼻間沒有散去。趙昭的心越來越沉,他用手掩着鼻子來到大廳,匆匆一瞥,全是人們憂心的神情。每個人都分開坐着,像一座孤島,昨天融洽的氛圍消失殆盡。
趙昭無聲地邁進大廳,正準備挑個僻靜的角落觀察,卻見岑淩玲沖他招了招手,他猶豫了下,還是坐了過去。
趙昭:“發生了什麼?”
岑淩玲歎了口氣,掰着手道:“107、209、302、304的人都死了,死相都是倒在床上血肉模糊,應該是觸犯了禁令。”
趙昭不可置信:“禁令?昨天有發生什麼嗎?唯一的不就是司力和……”